小梨不高兴了,她被辜负了,就算她施舍给师梓良的灵石只是从坐票换成站票的差价,这人也辜负了她的良知。
令梨的良知很宝贵的,用一点少一点。
她挥了挥手,像挥苍蝇一样示意师梓良赶紧走:“回去哭你的坟,不要在公共场合写写画画,你知道检票大厅罚款多贵吗?”
令梨捋顺手里的站票,座次离末尾车厢很近,很便于行动。
她本就打算把宗门购买的前排坐票换成后排站票,差价属于意外之财,散出去日行一善可积德保佑今晚行动顺利。
都修仙了,玄学多少要信点。
令梨自觉做好了万全准备,看也不看师梓良,拿着车票就要登车。
“等一下!”师梓良大喊一声,扑到令梨面前,“恩人!你就这样丢下我吗?”
他本想抱住令梨小腿,被她周身剑气一震,浑身汗毛竖起。
恩人原来是个剑修,穷得像鬼一样的剑修竟然给钱让他葬父,真真菩萨心肠。
“你想干什么?”令梨很警惕,“防碰瓷我是专业的!你不要想不开!”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师梓良满脸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恩人,梓良已经是你的人了啊!为什么要丢下我!”
他把自己卖身葬父的小牌牌挂在脖子上,又抖一抖荷包里的灵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既出不退不换,天涯海角人家也会跟着恩人的。”
令梨倒吸一口凉气:“连车票也要我买,你还说不是碰瓷?”
狡诈,这人实在是狡诈!
令瓜剑同样大为不爽,蠢蠢欲动撺掇令梨:“不如砍了他。”
师梓良感受到了杀气,立马改口道:“我虽一心追随恩人,奈何家中老父正裹在草席里等我安葬,待我了结父亲身后事后必去寻恩人,可否请恩人留个联系方式?”
他举起手机二维码:“恩人扫我还是我扫恩人?”
令梨觉得自己被赖上了,但还是掏出手机加了师梓良好友。
他的网名是凄苦无依葬父人卖身中,未出售。
两秒后,师梓良的网名改成了凄苦有依葬父人爱恩人,爱生活。
竟不打算一身多卖,是个实诚生意人。
师梓良一口一个恩人叫的很欢:“恩人,我该去哪里找你?给梓良指一条明路吧。”
令梨怎么会让他追上来继续碰瓷?她敷衍道:“有缘自会相逢。不如告诉我你住何处,我自会来寻你。”
师梓良:“独守空闺很寂寞啊恩人——小生居无定所,无财租房,只靠打零工为生,最近在保你全家富贵保险集团做苦力。”
保你全家富贵保险集团,中州修士专属航线的大股东!
令梨意欲离去的脚步一顿,她对师梓良招招手。
师梓良颠颠地跑过来,附耳倾听。
“你知道这趟列车运的是什么货吗?”令梨问,“知道什么说什么。”
师梓良还真知道,但他签了保密协议,他是个有职业素养的打工人,他嘴风很紧,连在他死去的父亲身边也绝不泄露半个字。
师梓良:但人家已经是恩人的人了,从肉.体到灵魂到思想都是恩人的,和恩人分享秘密怎么能叫泄密呢?我和恩人是一家啊!
他飞快地说了。
“这趟列车欲将南疆采矿到的水玉、翠石、黄金等物运向北域,运输人在保你全家富贵保险集团投保额度极高。”
“他们名义上是为了保护这批高价矿产,实际是为了掩盖真的想运输的货物。”师梓良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列车最末等的车厢,“真正的宝贝,在那儿呢。”
络腮胡集结了一群剑修,目标正是末尾车厢的货物!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令梨疑惑。
师梓良从令梨背后的剑和激得他心脏狂跳的剑气判断恩人是位剑修,他见贫穷如令梨忽略水玉、翠石和黄金,只盯着末等车厢看,恍然大悟。
“原来恩人也是为剑骨而来。”
师梓良殷切地说:“据说运输人在南疆采矿的时候无意间掘到了一座坟墓,此墓竟属于千年前一位天生剑骨的剑修。”
“恩人可知天生剑骨?千年一遇,自出生起便剑气随身,剑道才华冠压众生。”
师梓良神秘一笑:“若只如此,道一句天才便也罢了。恩人既是剑修,自然知道——天上天下名剑何其多也,无一敢称之为尊,盖因世间真正的绝世好剑,正是天生剑骨之人的脊椎骨!”
“出生即抽骨炼剑者,为上佳。”师梓良遗憾咂嘴,“列车运输的这根剑骨已在土里埋了千年,否则元婴老祖和化神尊者也要来争上一争。”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说“抽骨炼剑”的时候,令梨的手微微颤了颤。
她右手背到身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