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之中,萧桑柔的嗅觉和感官变得十分敏锐。
鼻端除却男人身上的冷松与檀香之外,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仿佛掺和了夜色,令人毛骨悚人。
腰肢被身后男子紧紧圈住,她握着小鞭子的那只手还处于轻颤之中,不久之前她身子在黑暗中快速动作,此刻心跳十分不稳,噗通、噗通……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女,胸腔一颗心脏像小鹿乱撞。
但她却不是情窦初开。
她是被吓着了。
这下是完全破案了。
狗皇帝并非是柔弱不能自理。
难道他一直在藏拙?病弱是假,实则高深莫测?
还是说,狗皇帝也变了一个人?
毕竟自己也代替了这具身子的原主,不是么?
大千世界,怪力乱神之事,何其之多。
萧桑柔很没出息的吞咽了几下,听着碧珠可怜巴巴的哭嚷声,萧桑柔侧过脸道:“皇上,刺客都死了。”下一刻,她浑身僵住。
方才转头的动作太快,她的唇好像擦过了什么东西,软硬适中,还很有弹性,总之,触感极好。
这……
是她想的那样么?
萧桑柔一动也不动,又缓缓转过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狗皇帝虽然神秘又可恶,但的确是个大美人,方才若是真亲上了他,自己一点不吃亏。
萧桑柔如是的想着。
燕珩几乎将萧桑柔整个搂在怀里,黑暗掩盖了一切,遮盖了现世的三纲五常,让他可以在这一刻忘却百年时光的距离。
哪怕就这一刻也是好的。
让他产生故人还在怀中的错觉。
怀中人身子香软温热,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触手可及,真实存在。
萧桑柔抿着唇,做贼心虚一般。
干嘛还不放开她?
又觉得她是个女子了么?
而就在萧桑柔再一次对狗皇帝产生一丝丝好感时,她的腰肢一松,被人放开了,随后就听见男人的声音从她后脑勺传来,“你真聒噪。”
萧桑柔,“……?”
她说甚么了?
让他觉得聒噪?
罢了罢了。
性格不合,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碧珠期期艾艾,“娘、娘娘……你在哪儿呀?奴婢瞧不见你。”
燕珩甩出一个响指,黑暗之中低喝一声,“卫海,点灯。”
此时,寂寥的帝台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随着一盏熹微火光逐渐亮起来,无尽黑暗像是被人撕破了一个口子,逐渐变得可视起来。
碧珠连忙奔向萧桑柔。
而萧桑柔则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五名刺客,她明明记得狗皇帝只是抓着她的手挥动了鞭子,这便……造成这样骇人的场面?!
萧桑柔缓缓转过脸,看向了帝王,突然觉得狗皇帝有八丈高。
燕珩只是给了她一个淡漠的眼神,他蹲下金贵的身躯,修长手指掀开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棉巾,问道:“卫海,此人你可认得?”
卫海端着油灯过来,细细打量一番,又陆陆续续掀开其他四具尸体的面纱,这才终于认出了一人,“皇上,这人奴才倒是见过,是薛贵嫔宫里的人。”
又是薛贵嫔。
燕珩站起身,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他稍一抬眸,看向了萧桑柔,然后伸手过来,在萧桑柔僵愣时,男人已经从她怀中抽出一条锦帕,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复而又塞进了萧桑柔手里。
大抵是麻木了,萧桑柔竟然不生气,还叠好了锦帕,“嫔妾日后随身携带帕子,皇上几时需要,与嫔妾说一声便是。”既然狗皇帝是大佬,那一切都好说,她这人太识相了。
燕珩喜洁,自是不会让指尖残存血渍,小丫头倒是懂事,他无声一笑,问道:“你到底哪里得罪过薛贵嫔?上次被推下水之前,可曾见过她?”
次次证据都指向薛贵嫔,那就不是巧合了。
萧桑柔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她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原主便就跋扈横行,后宫嫔妃哪个不厌恶她?但又干不过她。
萧桑柔摇摇头,一双水灵灵的鹿眼又亮又黑,像上乘的黑曜石,狡黠可人。
燕珩怒其不争,“真是个笨蛋,都快被人弄死了,还一无所知。”
萧桑柔张了张嘴,一口气堵在了嗓子口,不吐不快,但最终又憋了下去。
狗皇帝没说错呀。
她就当狗皇帝是在骂原主,这样一洗脑,果然就不怎么气了。
萧桑柔接二连三被迫害,再不敢掉以轻心,狗皇帝深藏不露,她或许可以暂时抱一下大腿,一切都以保命为主,
“皇上英明神武,定会保护嫔妾,那嫔妾今晚就不住在帝台了,万一嫔妾有任何意外,届时嫔妾的父兄来寻皇上麻烦就不好了。不如嫔妾今晚和皇上同寝吧。”
萧桑柔由衷的提议。
狗皇帝眼下正是用人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