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肯定的赵励更是积极,完全忘了此前把帝王视作情敌的事了。
他眼中还有少年人的纯粹和热忱。
燕珩看着他叨叨不绝,眼神明亮发光,心中百感交集,他掌心用力握了握赵励的肩,神色肃重,明明是弱冠男子的模样,却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老成,“答应朕,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赵家就剩这么一个独苗儿了啊。
想当初,赵郎与他的心爱之人,生育了七个孩子,如今却是沦落这般子嗣凋零的境地。燕珩自是惋惜、心疼。
赵励一愣,燕珩又说,“你父亲是如何在没有功名,没有大业,也没有恶疾的情况之下,仅养育了你一个孩子?”
赵励,“……”
皇上这是在贬低他父亲?
父亲不行么?
父亲与母亲分明琴瑟和鸣呀。
不对,皇上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他父亲也只是当初咒骂了几句昏君罢了。
赵励是个耿直诚实之人,于是他实话实说,“回皇上,家父对这世道寒了心,说是不欲开枝散叶,不想让自己孩子看到后世的不堪。”
燕珩心头一紧,豁然明了。
深邃幽眸掠过无尽愧疚和自责。
赵励挠挠头,憨笑道:“不过皇上放心,等到皇上重掌大权,奴才会多多开枝散叶,娶上三妻四妾,生十来个孩子,将来都给皇上效力。”
燕珩薄唇微张,竟是无话反驳。
那就祝你小子早日心想事成吧。
二人又提及了禀笔太监周吉之事,萧桑柔这个时候从内殿出来,一身薄纱长裙,墨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刚沐浴过后,眉眼氤氲水汽,一层雾蒙蒙的,狡黠妩媚,介于纯与艳之间,这两种极端,她却总能拿捏到恰到好处。
萧桑柔插了话,“禀笔太监、摄政王,以及皇太后三股势力狼狈为奸,可又各有算计,倒不如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再渔翁得利。”
燕珩眉梢淡淡扫了少女一眼,登时眉目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