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随他而动,看他半蹲在自己身旁,委屈感汹涌而至:"那你在担心什么?"他的沉默像证实确有此事,她亦无言,等他坦白。谢观棋:“我们结婚太早了。”
话落那刻,如同倾翻一盆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的油漆,她的世界从头到脚染成灰暗色调,黏腻、发沉,堵住毛孔器官就快溺毙而亡。
"不早呀,都过了法定结婚年龄。"秋露喃喃道。
她的双眼已无法聚焦他的脸,用仅有的力气撑着问:“是不是这几年我太闹腾,你不想要我了?”
她不再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需要蜷缩起来舔舐伤口。
这一幕锥得谢观棋心脏钝痛,暗骂自己迟疑怅然的谈话基调,张臂将她深抱入怀,慢慢呼出一口气:“你啊……”
干言万语,画地为牢,能轻易困住他的人,永远只有她。
她像一朵蔫败的小花,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那我以后乖乖的,鸡蛋牛奶早餐都认真吃,也不会天天缠着你跟我玩游戏,更不会买sè • sè的衣服引诱你。还有,公主和男仆那本书我也不写了,我不是公主,我是你的小珠,你也不是男仆,你是我的老公,要是我们离婚了,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公了……"
话题朝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发展。
“秋小珠,住口。”谢观棋叹息,巴掌轻落她臀侧,揉着那张脸想让她清醒、开心一点,“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就是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不许再乱想了,乖乖听我说。”他用最直接的方式介入,“我担心的是,太早绑着你,让你跟我成家,会使你失去很多选择。”
言罢,他再一叹:“不过我也有错,我把自己认为的事强加在你身上,忽略了你的想法。今晚让你不开心,我向你道歉,别再难过了,好吗?”
唯一的妻子。谁也不要,只要你。
这句话没有冗词赘句,已经足够她安心和回味。秋露脸埋在他衣服里不肯露出,听他轻言细语慢慢哄着。
“不过,我觉得自己还行。”谢观棋回忆这些年,思忖道,“脸也是你喜欢的那款。”
迟迟迟没等到她的回应,他身子向后低头看:“把脸露出来透透气,别一直闷着。”“听见了吗?”手臂微微收紧。“听见了。”她闷闷回答。
秋露转过脸的那一霎,谢观棋的手滑上她的面庞,轻声倾诉:"公主和男仆,你想写几本都可以,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实,我永远捧着你,保护你。总怕对你不够好,让你不开心,承诺给你最多的自由和爱,私心却想你永远陪我。”
她在刹那间醒悟,曾经多次一闪而过,飘忽不定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藏着那个渴望爱,又害怕失去爱的小男孩。二十六岁的他重新拥有曾经破灭的一切,但七岁的他仍是孤单的,回头看时依旧会心悸、不舍。
秋露说:“谢观棋,我觉得自己好差劲,你对我这么好,就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给我,如果能摘,只要我撒娇闹你,你也会为我去做。可是我总让你没有安全感,我想把很多很多的爱给你,也许我爱你的方式就是想你,陪你,缠你,闹你,天天跟你不分开,但这些都是我的想法,我也没问过你究竟想不想要,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谢观棋听得一怔,怀里的人仰起头,振作似地抿唇,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努力工作,不乱花钱,勤俭持家,做做家务。”
“但是……”她张唇顿了下,用商量的口吻,委屈巴巴地说,”夫妻生活能不能不要比以前减少?我是个色女嘛,没有你的身体我活不下去的。"
谢观棋突然低头咬住她的唇,酥麻痛感比一切心酸怅然都更为强烈,除了玩角色扮演和惩罚游戏,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像标记所有物的侵略和占有,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万物崩塌,迷糊睁眼时仍在他胸前,在他有力的臂弯里。
他额头抵着她,眼前全是她的影,低声道:"就和以前一样。"“嗯?”她被吻到大脑缺氧,读不懂他的话。“我想让你像以前那样爱我。”
“以前……”秋露和他唇贴唇喘气,“作天作地,就是不做家务;天天sè • sè,总想缠你上你;挑食闯祸,老给你惹麻烦。”太多,一时半会还列不完。她问:“你说的以前是指这些吗?”
“嗯,是。”他轻笑。
“我这样做,你就不会再害怕、担心了,对吧?”“对,我就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