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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2 / 3)

话音落下,车厢更静。

气息浮动,岑锐不自觉绷紧神经。

紧接着,他听见男人嗓音低哑地问:“他还说什么了?”

岑锐顿了顿:“董事长还说,您是时候该考虑商业联姻,选择一位合适的妻子成家。盛茴小姐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也能帮助您更快拿下澳洲的矿区管理权,所以董事长认为并无不妥。”

联姻作为一场利益置换,早就是豪门之间心照不宣的手段之一。贺铭自然也想计划着利用贺晟的婚事谋取更多利益。

“下个月就是董事长的五十大寿,他说,他希望您到时不是一个人回去。否则,他会重新考虑,澳洲地区的管理权是否要交还给贺珏少爷。”

贺晟轻笑了声,语气意味不明:“算盘打得不错。”

他微微眯起眼,漆眸深处闪过一抹狠绝。

“给贺珏,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拿。”

岑锐低头不敢作声,很快就听见贺晟沉声问:“容家呢?”

“下午容家其他人在遗嘱宣读结束之后就离开了,容熠的人也在场,应该没有人敢此时对虞小姐发难。”

时刻关注容家的情况,几乎已经变成了岑锐每天的工作日常之一。

贺晟甚至专门安排了人在容家老宅外盯守,以确保她的安全。

贺晟眉心微松,冷声说:“盯好容震,那群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是。”

岑锐欲言又止:“还有一件事,是容钦华留下来的遗嘱,有一条专门针对虞小姐的继承条件是....”

贺晟目光凛了凛,不容置喙:“说。”

岑锐壮着胆子补充:“已婚。”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骤然凝固,气压跟着飞速降低。

静默半晌,矿泉水瓶的瓶身被捏得微微变形,随即滚落在脚下的地毯上,水滴飞溅出来。

男人的眸子像是浸了墨般暗沉,隐在阴影中晦暗难辨。

他轻勾起唇,重复刚刚那两个字:“已婚?”

岑锐顶着那阵威压,只觉得这工资拿的真不容易。

他艰难点头:“而且.....虞小姐似乎已经答应了。”

安静片刻,贺晟轻笑,声线辨不出情绪:“很好。”

“还有就是,明天就是容钦华的葬礼了。”

这一夜,虞清晚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心里记挂着秦悦柠工作的事,很早就起了床。

大概是要换季,连续几天的阴雨天,让她觉得浑身提不起力气。

早晨起床,虞清晚又不得不多喝下一碗预防感冒的药。

舌尖都漫开一阵铁锈味儿,她皱着眉,喝了几口手边的白粥才压下去。

兴许是知道她担心,容熠那边的消息来得也很快,已经给秦悦柠安排好了合适的工作,第二天就可以去报道。

她把信息发给了秦悦柠,从昨晚开始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今天是容钦华下葬的日子。

大概是因为知道容家破产的原因,害怕被牵连,没人敢和现在的容家走近,灵堂里来吊唁的达官显贵寥寥无几,显得格外苍凉冷清。昔日风光无限,到头来却让人唏嘘不已。

到了墓园里,只剩下容家的几个亲属在。

初冬时节,天不出意料地又下了雨,细密的雨丝斜落而下,沾染了初秋的凉意,寒气似乎能透过衣物钻入骨髓。

清冷的雨水顺着伞骨流淌下来,在台阶下汇成一处水洼,几片萧条的枯叶飘扬进水洼,淅沥雨声不绝于耳。

密密麻麻的黑伞占据了整片墓地,气氛肃穆而压抑,一派萧条。

墓碑前,容家人依次上前跪拜。

唯有虞清晚孑然而立。

那种脱离控制的恍惚感,终于在葬礼开始的这一刻,彻底落入实处。

她仍是一袭黑衣,乌发披肩,面庞白皙,如清水出芙蓉,只有胸口衣襟上别着白色袖章。

和周围人不同的是,虞清晚的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海棠花。

透白的花瓣上沾了水珠,淡黄的花蕊沉甸甸地盛放在她的怀中,在此刻荒芜萧条的场景下,更加脆弱美丽,却又好像拥有着不可言说的生命力。

她的目光静静望着这束花,如水般眸底泛起点点涟漪。

透过那束花,就像在望着一个已经逝去的人。

末了,所有情绪又随着雨丝落入土壤,悄无声息地被掩盖回去。

等所有人都祭拜结束,虞清晚才最后一个上前,弯下腰,没有将那束花放在墓碑前,而是放在旁边的空地上。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屈膝,慢慢跪了下去,出神地盯着那束沾了雨水的海棠。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祭奠的人,并不是容钦华。

四周一片寂静,下坠的雨水砸落在墓碑上,啪嗒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引得众人都回头看去。

容震刚转头,看清身后走来的男人,表情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

贺晟来了。

看见来人,周围站着的人脸上都不约而同屏紧了呼吸,脸上出现了紧张的神色,齐刷刷地往两边靠,让出了一条路。

导致容家沦落到此番境地的罪魁祸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他们却也根本不敢多说半个字。

墓园的气氛随着男人的出现而变得更为压抑,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容家两个旁枝小辈躲在人群最后方,才敢小声窃窃私语。

“贺晟怎么来了?”

“恐怕是来欣赏一下容家现在的惨状吧。我听说他连贺家那些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照样下手,何况是容家。”

“简直是丧心病狂,”一人咬牙切齿地忿忿道,“他这样的人,作孽太多,不会有好下场的。”

容诗雅躲在容震身后,止不住探头,想看,又不敢看。

她的心里止不住地有些开心,期待着一会儿看到虞清晚被欺辱的惨状,也忍不住在缝隙里偷瞥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

到现在为止,贺晟还从未在媒体上公开露面过,不少临城的名媛千金想尽办法也没能见到贺晟一面。甚至连她都不知道,这个轻轻松松就能让容家破产的贺家掌权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第一眼望去,只觉得男人身上的杀伐戾气太重。身后的助理举着黑伞,遮挡住了男人的面容,只露出下半张脸清晰分明的轮廓,紧绷的喉结线条。

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气场冰冷而强大,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直到伞的高度微微倾斜,露出一双漆黑凌厉的眼。

容诗雅的呼吸顿时屏紧。

他浑然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幽暗的视线里只有跪在墓碑前的那道身影。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再没有其他值得他去看的东西了。

雨丝越来越密,很快打湿了虞清晚的发梢,显得有些狼狈。

女人的身形极为瘦弱,在雨里似是摇摇欲坠,可她的背脊又挺得极为笔直,如风雨里屹立的秀竹。

她像是要在那里跪上一辈子。

容家,难道就这样值得她留恋吗。

贺晟的眸色越来越沉,垂在身侧的手背绷紧,青筋凸起。

虞清晚跪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跪了多久。

她并不知道的是,她跪了多久,身后的那道身影便在那里站了多久。

四周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只听得到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墓碑上。

雨丝落在她的眼睫上,打湿了睫毛,眼前的视线也变得迷蒙。

身上的衣服也慢慢潮湿起来,如囚笼般紧紧箍在身上,寒意蔓延开来,让她的身体不禁打着冷战。

这时,细密的雨丝从头顶消失。

她怔了怔,从凌乱的思绪中抽离,抬起头的瞬间便撞进男人深邃如墨的眼中。

“贺晟....”

他半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扼住她的下巴,半逼迫着她的脸转向墓碑。

想起她那天毫不犹豫和钟庭白离开时的决绝背影,残存的理智几乎快要分毫不剩。

脑中忽然又浮现出当年她毫不留情离开的样子。

她骗了他,拿走了他的东西,坐上容家的车。

然后用那双他熟悉的眼睛看着他,说出的却是最无情的话。

“贺晟,我想过上更好的生活。”

“放过我,好吗?”

骗子。

一瞬间,贺晟的指腹的温度比落下的雨水还要冰冷,感受到他身上蔓延的冷意,虞清晚的身体也不自觉颤栗起来。

感受到她的颤栗,贺晟回过神,俯身贴近她的耳边,满意又恶劣地勾起唇。

“你依附着的那棵树,终于倒了。”

“而你,只能来求我。”

低沉的声线混杂在淅沥的雨声里,男人的长指冰冷异常,让虞清晚忍不住生出几分恍惚。

她抿紧唇,脑中猛然间又想起昨天秦悦柠的事。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不在意容家,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悦柠被牵连。

他总要用这种方式逼她。

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从心头升起,各种复杂的情绪乱作一团,让她呼吸越来越紧。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容家那间黑暗狭小的房间里,那只手朝她逼近。

心底最深的恐惧感瞬间将她的大脑占据。

虞清晚浑身狠狠一抖,她想也没想,忽然歪头狠咬住他的手掌。

直到口中尝到淡淡的血腥气息,她才恍然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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