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垂下眼,轻声回答:“我还没有跟他提起过...”
简姣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看着她道:“但清晚,从老师的角度,我不希望你放弃这个机会。更何况你已经放弃了那么多,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容家。”
“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看看总是好的。婚姻是港湾,但大多数时候也是枷锁,感情和婚姻都是说不准的事,也许哪一天就觉得不合适了。到时候,错过的时间不能重来,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人生中总会遇到很多这样那样的事牵绊住你,但你要认清自己的心,什么是排在第一位,抓紧时间必须要完成的。”
简姣说的话,她都明白。
甚至不用简姣说,她心底的那个念头其实也一直没有彻底停歇过。
虞清晚张了张唇,最后也只是垂眼道:“我知道了,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
简姣欣慰地点了点头,“嗯,这是你的人生和前途,一定要做正确的决定。”
不远处的转角,钟庭白站在那里,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男人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暗色,随即转身回到包厢。
出了饭店,目送着简姣坐上回酒店的车,虞清晚才转头去看四周,发现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她整理好复杂的心情,加快脚步上了车,却发现车上只有岑锐一人。
虞清晚眨眨眼,出声问道:“贺晟呢?”
怎么人不在。
岑锐微笑回答:“老板已经在那边等太太了。”
她好奇地又问:“我们要去哪?”
“到了那里您就知道了。”
听见岑锐欲盖弥彰的回答,让虞清晚心里的好奇更甚。
大概开了将近半小时,劳斯莱斯终于在一座游乐场前缓缓停下。
只见周围所有设施的灯都熄灭着,游乐场里一片黑暗,安静得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
虞清晚下了车,有些莫名地走进去。
没人出现,她只好站在那里等着。
这时,她忽然感到冰凉的触感落到颈后。抬起头,只见漆黑的天空里忽然飘起了雪花。
竟然下雪了!
虞清晚的眼睛瞬间亮起一抹惊喜,还没等她来得及好好看雪,下一刻,周围的灯光忽然全部亮起。
整座游乐场灯火通明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面前就是旋转木马,随着灯光亮起,设施缓缓运作起来,像童话故事里的水晶球被按下了开启键,圣诞歌也响彻游乐场。
就在虞清晚抬头怔怔看着眼前梦幻的一幕时,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看见身后的场景,顿时怔住,心口猛然漏了一拍。
黑色大衣衬得男人身型颀长挺拔,晶莹的雪花落在他宽阔的肩上,眉骨高挺,眉眼深邃俊美,漆黑的眸定定地望着她。
他特意打扮过,浅灰色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怀里还抱着一束海棠花,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贺晟将怀里的花递给她,沉声开口:“久等了,贺太太。”
像是猜测到了什么可能,虞清晚的心口忽然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接过那束海棠花。
只见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已经带上了一枚银色婚戒,下一刻,贺晟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动作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将近克拉的天然绿钻镶嵌在戒指中央,不见一丝杂质,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化开一滴晶莹的透明水渍,在夜色里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虞清晚呼吸一停,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旋转木马在一旁徐徐转动着,雪花洋洋洒洒,暖黄的光照映着男人深邃立体的轮廓,原本冷硬的线条也在此刻柔和下来。
贺晟单膝跪下,目光定定地望着她,神色郑重无比。
“虞清晚,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他这个作恶多端,不讨人喜欢的疯子。
贺晟从来不会说什么情话。
但亏欠她的,他都会一点点补回来。
别人有的,他都会给她。别人没有的,他也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雪花纷纷扬扬在眼前落下。
心脏处的悸动难以停歇,虞清晚咬紧唇,强忍着眼眶里那阵湿润,重重地点头,任由男人将那枚戒指带到自己的手上。
贺晟站起来,将她揽进怀里,低笑着问:“这就哭了?”
她轻轻吸了下鼻子,还在否认:“才没有...”
“那要不要去坐旋转木马?”
虞清晚眼睛一亮:“要。”
游乐园已经提前被清场,旋转木马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虞清晚紧紧握住中间的栏杆,感受着高度缓慢地升高降低,觉得很新奇,杏眸里写满了兴奋。
一旁,贺晟的余光看着她雀跃不已的模样,唇角也不自觉轻勾起。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他:“贺晟,你坐过旋转木马吗?”
这话一问出口,虞清晚就有些后悔。
他和她一样,从小就没有家,怎么可能坐过这些游乐设施。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贺晟淡声回答:“没有。”
虞清晚抿了抿唇,又说:“小时候我听其他人说,每到周末,父母都会带自己的孩子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
但她没有父母,于是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