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次也要用药,不过用的不是洗髓筑基的灵药,而是如先前许念陷害于他那样,用堕仙引魔的药物。
万物都有两面性,剑有双刃,药也有两极。
在修者眼中效用极佳的灵植可以入药炼丹,同样的,它们也可以引人走火入魔。
沈危楼要找的就是这样的灵植。
所以今日就算林昭昭他们不算计着来琅琊峰,他也会找机会入境。
尽管知道这两人没安好心,可此处有结界鲜少对外开放,这次的“陪练”,对他来说倒算得上是利大于弊。
那些能够引魔的灵植他早就熟记于心,它们生长的环境他也了解得很清楚。
有在参天树上寄生的,有在沼泽深处蛰伏的,亦有于妖兽巢穴周遭生长的。
不过为了防止林昭昭他们怀疑,他还是选择生于悬崖之上的几株为好。
这样他可以借帮许念采摘幽玄花为由,一并将需要的灵植囊入其中。
沈危楼思之及,垂落在衣袖间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微微一动,缓缓将灵力附着在指尖,以好蓄力攀爬。
银色的长发如流动的水银,君子端方,宛若皓月。
做好了准备工作后,沈危楼将手覆在断壁石岩之上,紧接着是脚。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上而去。
在琅琊峰外的林昭昭用通天镜将沈危楼的一举一动全然看在眼里。
境中的少年已至悬崖中段,林深峰高,残垣断壁之间云雾萦绕。
沈危楼银发白衣,近乎要融在其中。
林昭昭看着他不出一个时辰就爬到这样高度的,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种速度对于许念这样的修者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得上慢。
可她读过原著,别看沈危楼表面上看上去只是形容病态,身材瘦削。
实际上他并不是身体不好,而是体内的锁魔钉所致。
那锁魔钉并不是简单的锁住他的魔性,被钉住骨血之人,所要遭受的痛楚是难以想象的。
毫不夸张的说沈危楼如今就像是上了岸的美人鱼,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刀刃上,宛若刀割,痛彻心扉。
他在这样疼痛的情况下还能攀爬到这般高度,实在让人惊讶。
更别提少年面色如常,没有表露一点痛苦之色。
要不是他面色比先前更加苍白,殷红的嘴唇也变得有些青紫了的话,林昭昭真的要以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加上少年从千尺冰窟刚出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全,时间久了,脚踝和手腕上的伤口也裂开了,将布料浸湿晕开一片。
白衣红血,瞧着触目惊心。
“这是许念那家伙的修行,他一个陪练怎么比他还认真?”
林昭昭支着头很是不解。
“我不是都说了他可以去拿他想要的灵植吗,怎么还这么死脑筋,还是当真怕我怕成这样,连命都不要了也要帮助许念完成修行?”
她不知道沈危楼意欲何为,只以为他是怕被她再次惩戒才如此,心下有些郁闷。
要知道今日这桩修行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昭昭本就是为了沈危楼准备,而非许念。
结果他这般不争气,着实让她头疼。
“啧,这个蠢蛋,怎么这么老实巴交?”
林昭昭皱着眉头,抱着手臂,让本就有些英气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凛冽。
不成,不能这样下去。
她辛辛苦苦,绞尽脑汁搞了这么一出可不是让他和许念那傻叉去摘什么一泻千里花的。
再这么爬下去太阳都要落山了。
她得想个办法,想个可以让沈危楼能够顺利摘到灵植的办法。
林昭昭盯着通天镜半晌,日光穿过云层落在少年象牙白的脖颈,然后至于那问心铃上。
金铃折射的光粲然,衬得他的肤色如剥壳荔枝般细腻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