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做错什么。
这些天苏稚杳都沉浸在音乐会里,也没心思去找贺司屿,男人和事业,无疑是事业重要。
不过事业上用得到的男人另当别论。
比如贺司屿。
于是最后一日音乐会结束,苏稚杳决定在港区多留两天。
酒店dú • lì私人spa房。
苏稚杳趴在按摩床看手机,她选中一家看上去十分浪漫的顶楼观景餐厅,而后点开微信的添加好友,搜索贺司屿的手机号。
结果显示:该用户不存在
苏稚杳木讷好一会儿,难以相信居然搜不到,他的微信难道都没有绑定手机的吗?
她只好无语地编辑短信,将餐厅地址发过去,问他明晚有无空,请她吃饭。
“机票先别买,我过几天再回京市。”苏稚杳愉快地放下手机,侧脸枕着胳膊,阖上眼休息。
小茸坐在凳子上,翻着手机里公司提供的行程表,为难地沉吟:“可是杳杳,明晚有个音乐综艺邀请了你当飞行嘉宾,后天要拍摄《VanityFair》杂志封面,年后还有……”
原本技师的精油推背苏稚杳挺享受的,听了这话,她直皱深了眉。
“程娱那群人是不是疯了,综艺都接,真打算送我娱乐圈出道?”苏稚杳没好气地掉过头,换一边脸枕,留了个后脑勺:“不听不听。”
本来解不了约就烦。
耳根子清静了大约十秒钟,小茸小心翼翼的私语声,尽职尽责地幽幽传来:“……还有一场时尚盛典。”
“……”
苏稚杳想埋几只火药包,把程娱大楼炸了。
思索再三,苏稚杳作出让步,闷声碎碎念:“杂志封面拍就拍吧,反正不去综艺,谁答应的谁去。”
小茸往上扶了下黑圆框眼镜:“不去综艺也得明天回京市了杳杳,后天航班,赶不及拍摄。”
“……”苏稚杳不想说话了。
她长长呻.吟一声,烦躁地摸过手机,再给贺司屿发了两条短信,明晚的晚餐从安排到取消,只间隔了短短两分钟。
第一条:当我没说
想了想,又很有尊严地发出第二条,给自己挽回点颜面,说是发错人了。
当时,贺司屿人在京市。
梵玺大厦顶层套房。
百余层高的高楼望出去,京市所有建筑都变得渺小,光晕点点,夜色漫无边际。
贺氏近几十年的商业版图慢慢在由港区欧美往大陆拓展,产业覆盖渗透十分迅速,尤其今年,预筹备在京市成立集团分部。
贺司屿京市的行程便也随之频繁了。
因此他吩咐徐界在这里置办了一套最高层的房子。
冲淋过后,贺司屿走出浴室,随意裹件黑色浴袍,衣带在腰间松垮系着,短发半湿,被他抓一把拢到后面,唯一落在额前的那一缕,有水珠汇聚到发梢,一点点加重,摇摇欲坠。
他拾起丢在沙发椅里的手机,站到落地窗前。
短短半小时没看的手机,接受到不少短信。
老三:你和苏家那小妹妹怎么样了?
老三:听说苏程两家婚事催得紧,老贺,再搞不定,人可就要跑了
贺司屿面上风平浪静,不见情绪波动,静默几秒,退出去看另外三条短信。
是苏稚杳的。
最后那一条,她说:发错人了,不是要约你吃饭
贺司屿眸子浅浅眯了一下。
想到她掉进书墙缝里的珍珠耳环已经取出,还在他总部的办公室。
手机在掌心轻掂两下,最后,贺司屿拨过去一通电话。
没响两声,对方及时接通。
对面的姑娘一腔细腻柔婉的好嗓子,还装着糊涂:“贺司屿?你找我什么事儿呀?”
贺司屿语气沉静到听不出任何破绽:“苏小姐,你的耳环找到了,我安排人送过去,什么时候有空。”
苏稚杳不回答,半嗔半怨地小声哼哼:“钻石抢我的,Saria也不帮我请引见,还要叫我苏小姐……”
她嘀嘀咕咕,开始放赖:“叫我名字才告诉你。”
没有谁敢对贺司屿提要求,尤其还是这种趁火打劫的要求。
贺司屿当时却没怎么恼。
只是觉得,这姑娘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贺司屿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我让人放到酒店前台,自己记得取。”
电话里一阵寂静,一点声儿都没有。
稍等片刻,贺司屿叫她:“苏小姐?”
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垂眼去看手机屏幕,确认通话正常,料定她是故意不说话,贺司屿皱眉:“没其他事就挂了。”
他没有直接挂断,手机还举在耳畔听着,照她的性子,肯定要喊他等等。
谁知对面始终很安静,连呼吸都听不见。
仿佛铁了心不再跟他说话。
“苏小姐。”他耐着性子,心想这是最后一遍。
依旧没得到回应。
持续僵持几秒,贺司屿呼吸放得漫长,抿抿唇,他声音压沉几个调:“苏稚杳。”
话音一落的瞬间,手机里就传来女孩子忍不住溢出的几声愉悦低笑。
果然一妥协就理他了。
“我在!”苏稚杳笑音轻快,恢复了雀跃的常态:“明天我就回京市了,等下回见面,你再带给我。”
刚被她摆一道,贺司屿那时态度古井无波:“今晚送过去,不耽误你航班。”
“不要。”苏稚杳拒绝得飞快。
贺司屿语气淡淡的,辨别不出是不是在挖苦她:“怎么,今晚你也约了人吃饭,没空?”
“怎么会,港区我只认识你和周sir,还能约谁。”她在电话里声音软软的,听着格外乖顺:“我就是想,下回你可以顺便请我吃饭。”
“不冲突。”
“就不。”对付这个冷言冷语的男人,苏稚杳索性继续无赖。
“……”
趁他一时间没想好要说什么,苏稚杳赖皮耍到底,冲手机里甩下一句:“就想让你欠着我!”
接着,贺司屿耳朵里是嘟一声盲音。
他眉头微微蹙深,低头一看,屏幕显示通话结束,是她直接掐断了电话。
顿默顷刻,贺司屿舔了下唇,倏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抬头,目光落进京市光怪陆离的夜景,凝望良久,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一扯。
“小狐狸。”贺司屿压着嗓音低喃。
尽管不想承认,但他有点吃她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