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再硬,也抵不住我每天都磨得锋利的枪。
说来也是我那枪的材料好,用了这么多年,捅了不知道多少敌人,稍微钝了只要一磨就又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好枪。
刚上战场的时候,沾了敌人的血肉我还是有点手软,将军告诉我们,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孰轻孰重必须要分得轻。
后来将军赞我勇猛,嘿嘿……如今手下有千来人,吃着皇粮。
嗐!也算不得什么大官,现在回来是受上峰指领驻守龙泉县,护咱们龙泉县百姓安稳太平。」
话说得多了,有点口干,贺元凌端起茶杯喝一大口解渴。
厅内三个人,统共就一杯茶。
从他们进来之后,就再没有人进来过,贺元凌那杯茶是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在了,还是贺元凌自己从云峰阁带来的。
他倒不是舍不得一杯茶水,只是不想给面前的这两人而已。
短短两年的时间没见,他们比之前看到的时候要苍老许多。
但这又关贺家什么事?
他家淑明和满盈呢?
一切都是他们儿子做出来的恶心事,要怪也只能怪陈栋。
陈家二老活了半辈子,也就只在贺家这里吃了亏,还得热脸贴冷屁股在个小辈儿面前陪笑脸。
明知道贺元凌说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点他们的。
但他们如今出了听着又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谁让他们儿子不争气,谁让他们的孙子现在在别人家里?
「贤侄好本事,又有忠肝义胆,不负多年辛苦练功。
如今得朝廷赏识功成名就,是咱们龙泉县百姓的福。
你爹娘教导有方,他们也有福,有福气。」
陈老太太说这些话自然不是出自真心,几句话说得干巴巴,笑容也勉强得很。
她本就因为儿子做的那些事后悔不已,悔自己鬼迷心窍,不该没多劝儿子几句。
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番局面。
他们老两口现在低声下气忍气吞声,为的就是贺淑明能点头答应跟他们儿子和好。
只要还能像以前一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他们忍些受些都行。
贺元凌在说杀敌的时候,脸上的笑收了,看着他们的眼神直让人觉得后脊梁发寒。
这会儿,他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
「趁今天二位都在,我就先跟二位说一声,我家妹子啊,就是淑明正在相看人家。
有几家不错,现在我们家就愁着选谁更合适。
等到了我妹子出嫁的那天,我们就不请二位了。
一时顾及到二位的心情,二也是想着既然已经断了,便断干净些,再牵扯着也没什么意思。
陈栋今年也才二十来岁吧,好像比我只大了岁余。
服完刑回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不是不没能再东山再起,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这个人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有什么事都摊到明面上来说,过了的事不会再纠缠追究。
….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二位说,是吧?」
陈老爷子叹气,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对儿子的所作所为理亏。
但孙子他绝对不能让,当初也是说好了的。
「理儿是这个理儿,怎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