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棋脸一红,应了声便跟了过去,而裂勃听到少君言语间戏弄他,觉得很有趣,也笑了起来,倒只有承风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仿佛什么事也未曾发生,他也不曾关心过一般。
擎战见承风这副冷漠的模样,知道他心下跟自己一样其实很担心婕蓝他们,只是不愿表达出来而已,他问道:“不知道你这次去王城是有何打算呢?是回到王城继续做你的圣尊,还是说你只是想跟在婕蓝的身边,做一个让人嫉妒的守护者。”
承风淡然道:“圣者之尊?这称呼我一百年前就已经遗忘了,现在提起来倒还颇有意味,只可惜,我对这什么圣尊已经做腻了,也没有兴趣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是为了守护婕蓝而去的了?”擎战言语上有些步步紧逼。
“我想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吧,就算你是少君,可也无法命令我,不是吗?”承风毫不示弱地反驳起来。
擎战站了起来,道:“对,所以在你面前我从来不会自称什么少君,对一个存在着一百多年的血魔,我不是应该以敬重的心态来对待你吗?又岂会命令你?”擎战的言语中带满了烟火味,而承风也感受到了这烟火的味道,他将手中吃完的鸟骨扔掉,也站了起来,道:“那你又何必询问我呢?”
“因为这样你才好询问我,不是吗?”擎战仿佛已经看穿了承风的心思,笑言道。
“你果然聪明,怪不得能胜任少君之位,我确实是想问你,你明明知道婕蓝的身份是什么,为何不告诉她,还有,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承风言语冰冷,听起来感觉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朝擎战刺来。
“这么说,你也早知道她的身份,既然知道你这位一直待在她身边的人为何也不告诉她呢?”擎战反问过来。
承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思虑片刻,只道:“我并不想让她知道她的身份,就这么简单,而你却一步步地将她引向王城,这么说,你是想让她承担起她的身份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承风想到婕蓝,心中就为之而忧虑,不免厉声道。
“人生中有几件事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倘若能自己做主,你就不会被堕入魔道,更不会被封印,也不会卷入到赤燕城和清周城的战乱中去,而婕蓝她生来就拥有了这身份,便注定了她会走上这一条路,与其将来成为一个被杀者,不如自己成为掌控者,承风,其他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懂得吗?”擎战有些苍凉地对承风说着。
承风也明白擎战的意思,但是他始终不愿见到婕蓝将来也要走向权欲倾轧之中,那种残酷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更何况她还是血魔,倘若有一天,因为这些权欲而导致她失去本性,那一切不也就没有意义了吗?
他只希望她能开心地活着,也只希望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可是,自己能阻止得了,能改变得了吗?
她的命运齿轮已经转动,恐怕谁也让其停不下来了。
“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恐怕她一生都不会再有笑颜,你愿意看到这样的她吗?”承风只想再问了这一句话。
“我会让她拥有笑颜的。”擎战干脆利落地回答着,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如此认真,让承风也不得不让步。承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火堆旁,闭上眼,听着这森林静谧的声音,他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走到森林外的一处小瀑布下,但见在瀑布的下方果然有一温泉,即便是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也感受到了温泉的暖气扑面而来。
见到水,女子们一般都会兴奋,更何况还是两个多日未曾洗漱的他们了,婕蓝对身旁的黑猪道:“龙奕,你就在这里帮我们好生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知道吗?”
龙奕羞得一直不敢将头抬起,他‘嗯’了一声,算答应了婕蓝的要求,婕蓝和崎雪连忙跑到泉水般,开始解下衣袍,因为有龙奕守着,又在这密林之中,想必不会有什么人会出现,所以她们二人就将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赤着身子入了泉水,一入到泉水,就感觉到一股暖意袭来上来,说不出地受用,婕蓝和崎雪尽情地用泉水洗着自己的身体,当肌肤触碰到这温暖的泉水时,两人顿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散了去,她们靠在泉水中的一块石头旁,相互为对方擦拭着身子。
龙奕听到水声,虽然未瞧见那画面,但这水声却还是刺激他脑子浮想联翩地幻想起婕蓝他们沐浴的一幕,龙奕有这样的想法觉得羞愧无比,认为自己冒犯了自己一向尊敬钦慕的婕蓝,他忙得跑到一块裸石的背后,藏在那里,希望自己听不到她们在水中的嬉笑声后会好一点,可是心下里还是跳得突突的,让他觉得难受。
在离黑猪一百米外的潭棋一走过来,便见到在泉水里嬉闹着的婕蓝和崎雪,他本来只是跟过来担心黑猪会冒犯两人的,但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凑巧,刚一出林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吓得也大惊失色,连忙背过身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他怕被婕蓝和崎雪看到他,误以为他有什么贼心,所以他忙藏身到一株大树背后,他站在那里守候着,只要那黑猪有什么举动,他便打算将其拿下。
倘若崎雪知道潭棋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守着,以她那性格,还真不知道她是高兴是感动还是说愤怒,至于究竟怎样,恐怕谁也不清楚,而只有潭棋在那里矛盾着,觉得自己为何担心崎雪,为何怕黑猪会冒犯她,为何害怕她在这深夜里出事,难道自己真对这个半妖上心了不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如此厌恶半妖的自己怎么会对她上心?
潭棋心中始终解不开这答案,他只是劝着自己,认为自己只是担心他们出事而已,毕竟出了事,少君也会担心,而自己也只是为少君在减少忧虑罢了,所以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