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说后就质问起张居正来。
“回陛下,自然无人可定其罪,因为他们守礼守节,在家为孝子,在朝为忠臣。”
张居正有些沮丧地回道。
朱翊钧点首:“但国破家亡的代价总是要有人去承受的,而这个代价的承受者往往是帝王,后人追责的话,也是追责于当时的帝王的。”
“所以,既然名义上,朕才是口含天宪之人,一切的责任都要朕来担当,正所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那如今谁有罪谁有功,也得朕说了算!”
“不能责任是朕来负,但说了算的又是礼制!”
张居正听朱翊钧这么说,一时怔在原地,没有说什么。
半晌后,张居正才道:“天下士大夫让陛下失望了。但请陛下明白,士人从来难以一条心,陛下自可分而治之,只是君心当如镜,陛下当自己明白,所用者何人,所为何者何事!”
“先生的意思,朕明白。”
“只是朕不仅仅是想将他们分而治之,朕还想统御他们,使之能为朕之驱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帝意不遂其愿,就可以撂挑子不干,朕要他们不能在国事上这么任性,如同朕不能在国事上这么任性一样。”
朱翊钧道。
张居正听后身子一颤:“陛下的意思是?”
朱翊钧沉声道:“朕要实现真正的独治!”
“陛下可想过这样的后果?”
张居正问道。
朱翊钧点首:“想过!”
接着,朱翊钧起身道:“无非一切皆朕一人之功过,与现在,一切的罪责最终还是要朕来承担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