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任何时候都不缺贤臣名将,只是尧舜难逢。”
“所以,臣请陛下将来若遇挫折,万勿再如前日那般弄性使气或者灰心丧气,两者皆是弃天下也。”
“但若不得不在这两者间做选择时,陛下当做大丈夫,而不当为懦夫也,如之前一样,少年之英气不当废,陛下若暮气沉沉,大明也将暮气沉沉……”
朱翊钧不知道自己何时离开张府的,也不知道张居正说了多少话,但他印象最深的一句则是,大明只能靠他这个帝王来护佑。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陛下你已经长大了,别再指望有贤臣能在前面替你担着了,你得自己扛起天下之主的重任来,贤臣只是辅助。
张居正在三日后就启程乘轿出了官邸,准备回乡。
搬出官邸前,他回头看了紫禁城良久后才让人抬着他走出城而去。
只是,张居正刚到城外运河边,张鲸就带着一队锦衣卫等在了这里。
“先生,咱家张鲸奉旨在此等候,陛下口谕:太师张先生不必下轿,只需让人掀帘听咱家说就可。”
张鲸这时走过来躬身笑着说了起来。
张居正看见张鲸带着一大队锦衣卫,突然有些失落地问了起来:“陛下这是又改主意,不想让老夫还乡了吗?”
“先生误会了。”
张鲸笑着说了一句,就回头喝令道:“带上来!”
没多久,三个男子就被带了过来。
一人明显是个和尚,还穿着僧袍。
一人则戴着方巾,一看就是个生员。
还有一人则是在湖广江陵张居正老家看家的管家家奴周华。
“好叫太师张先生知道,这三人是参与掘令尊坟墓的罪魁祸首。”
“其中,由你家家奴周华带的路,他受了僧人明祯的重贿,所以做了这等悖主的事!”
“但这事是僧人明祯定的主意,他这么做自然是因为不满您主持的清丈田亩之政清丈了他的寺田。”
“至于生员王汝贡,则是从南直去湖广,专门撒钱组织人非议您的人,湖广的小报揭帖,基本上都是他花钱印的,也花钱找人编写的。”
“这些人藏的很深,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再怎么藏,也终究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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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府上的家奴周华最终在一年后还是没忍住,去纳了一名角儿为外室,也广置豪宅奢华起来,一次豪赌更是直接上千两银子的输赢,这就引起了我们锦衣卫的怀疑,故盯上了他,也就挖出了他背后的人。”
“咱家这是奉旨意告诉先生,且陛下也下谕旨让先生自己下决心,决心建议朝廷如何处置这三人。”
张鲸说着,就把周华收僧人明祯重贿的契书和王汝贡亲笔为证的揭帖递了过来:“这是证据,太师张先生请过目。”
张敬修接了过去,且忙递给了张居正:“父亲!”
张居正没有接,只两眼微抬,看向了家奴周华。
“老爷,小的错了,小的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啊!”
周华这时哀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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