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非常悔恨,悔恨不该无视边镇军民性命,而怂恿炒蛮等寇边!”
“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新礼才是真正的仁道,故推行新礼后,攻守之势变也!是我私心作祟,竟为能天下永尊旧礼而不惜通寇!”
“但诸公可否看在我世代翰林,三代儒臣的份上,于御前替我求求陛下,请他再给罪员一个机会,罪员保证洗心革面,为新礼立言,循新礼为社稷苍生奉献一生!”
“我可以去塞北,去海外,去宣扬新礼,布散皇风!”
沉人种在三法司的堂官面前,满脸悲痛地说了起来。
刑部尚书杨巍问道:“你就没想过事败会怎样?”
“没想过!”
“当时只想着给新礼的建设制造麻烦去了,另外就是,也没想到真的有同僚在查出这事后会上报!”
“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官场风气就算已经开始出现了,但我原来一时也是没习惯的,没觉得他真成了风气,而行动还是不由得照以前那种未影响自己仕途就能瞒就瞒能隐则隐的风气来做事。”
沉人种说道。
杨巍没打算这事是李如松揭发的情况告知给沉人种,道:“现在悔恨也晚了,求情的事就不要想了,本朝不缺清流儒臣,尤其是不缺高风亮节的清流儒臣,还不至于要你这样立身不正的来滥竽充数。”
沉人种听后苦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且在接下来不久便被剐于市。
“跟我们走!”
“全部抓了!真是搞不懂你们,干嘛要支持鞑虏寇边,就因为新礼太把百姓当人看了?仁政爱民不是伱们一向提倡的吗?”
“别磨蹭,梅翰林,你既然还是做不到悬梁自缢,就跟我们走,真是没想到,口口声声讲仁义道德的你竟包藏祸心!”
无独有偶。
从边镇到内地,像沉人种一样与鞑虏有勾结的权贵官僚开始被锦衣卫按名缉拿,且籍没家眷。
除阮敬暴毙了外,纪凤翼和韩光懋也先后被押解进京师,而待审问罪。
而韩光懋在被押解进京后,正巧就被关在了纪凤翼旁边的牢房。
关了许多天的纪凤翼因而不由得问着韩光懋:“你也是犯了通夷大罪?”
韩光懋问道:“你也一样?”
“没错!我也通夷。”
纪凤翼回了一句,就又韩光懋:“你说现在这世道正常吗,当官的越来越不贪财不怕麻烦,通夷的罪反而比谋逆重。”
韩光懋问:“你觉得呢?”
“不正常!”
“很不正常!”
纪凤翼大声回答了两句,然后就道:“我家老爷把我放出府,用钱把我从京卫经历扶持到把总,本是为让他在将来握住兵权,好让他沉家更有钱有势的,结果碰到了这么个突然不再官官相护的世道,这让我家老爷怎么壮大自己家业,这让其他权贵官绅之家敛财肥己?”
“天下权贵官绅真喜欢这样守规矩的世道?这明明只是百姓才喜欢的世道!”
纪凤翼说后就又看向了韩光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