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生平在乎其评价的,一是外朝文官,二就是太后陈氏。
所以,李氏就来了陈氏这里,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陈氏,而为自己辩解,有意找一个自己心目中也很有权威的人来证明自己没有错。
“这个海瑞,真是太猖狂了些!先帝当初就该杀了他!”
陈氏见李氏满脸泪痕,也就先骂了一句。
李氏心情也就更加好受了些,说:“好在钧儿没有站在他那边,不然妹妹真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只怕唯有去见先帝了!”
陈氏则抱着李氏:“妹妹别太伤心,如你所说,钧儿是个孝顺的,没枉费你在乾清宫辛苦昼夜陪他十年辛苦。”
李氏的确为万历好好当皇帝好好读书在乾清宫陪了他十年,当然也有监督的意识,历史上更久,直到万历大婚前夕,她才搬出乾清宫,且为避免万历沉湎美色,在万历大婚前只选貌丑年长的宫女服侍万历。
如今,陈氏这么说,李氏更加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就道:“姐姐说的是,只是他对他弟弟还是太狠了些,他弟弟纵有千般不是,他也不能把他打发到那么远的地方啊,还打断他腿,让我们母子相隔,不就是欺辱了一锦衣卫而已。”
“说是锦衣卫,但那是天子亲军卫啊!”
“整个后宫安危皆赖亲军卫守着,容不得半点马虎,否则若是让锦衣卫觉得皇帝不在乎自己尊严,那是不是就可以因为不受辱因为外面的人对他们更尊重而背叛?”
“所以钧儿为了整个内廷的安危,为了整个大明的基业,有些时候是需要在乎天下人的尊严的,需要视天下子民为赤子的。不是说他成了天子,就真的可以只贵自家人,把天下人都可以随便作践。”
陈氏说了起来。
“姐姐说的是!”
“钧儿倒没什么,他是皇帝,他要这么做,也不能说什么。”
“我现在就只恨海瑞,他为什么这样骂我!”
“我可是太后!”
李氏说着就再次委屈巴巴地看向了陈氏,又道:“太后能有什么错?”
“太后素来是没错的!”
陈氏笑着附和了一句,没打算直接指责李氏,只又笑着说道:“但也该是天下最慈爱的!”
“妹妹若是真要坐视钧儿因为妹妹你,而把海瑞这么个连先帝也称其直的大臣杀了,那就反衬出你不慈爱了,妹妹你反而就有错了。”
“所以,你最好还是下道慈谕,为他海瑞求情,劝钧儿看在你的面上网开一面,不要治罪。”
陈氏继续说道。
“我!”
李氏一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了,不但要接受皇帝这么处置自己小儿子的事实,还要求皇帝对海瑞网开一面。
李氏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能这么做,但感性上,她还是难以下定决心,也就没说话。
海瑞这里一被押来诏狱,就对白一清道:
“缇帅不必带路了,这里,罪员我熟悉的很。”
“不!”
“刚峰先生您不熟悉。”
“您不知道,现在诏狱已经大改了,有大讲堂呢,您先去讲一讲,因为闻听您入狱,已有三十多名儒生也在刚才突然跑来请罪入狱,就为了听您的课呢。”
白一清笑着说道。
海瑞颇为惊讶。
沈德符这时就从一牢房探出头来,喊道:
“就是,刚峰先生,您且说说您是怎么从谏君父谏圣母而到公卿的吧,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诀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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