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陛下放心,这类造反一般难以成事,何况如今藩王已非国初。”
戚继光先说了起来,且又道:“只是这时楚王若起兵,那可真是会挑时候,眼下朝廷能抽调出的兵马多集中于对倭与开发东莱,若这时再抽调兵马更难不说,还容易造成九边和京师空虚。”
申时行这时则说道:“陛下,如枢相所言,改制到了今天,对于因清理佛寺、吸引民钱以开发外利而损失利息不少,又因海贸不能垄断而损失海利不少的强藩豪族而言,即便再怎么知道上意,也会有忍受不住要生乱的人,而不愿意等到外利彻底超过对内克削民众之利时,就要兴风作浪。”
“不过,楚王若真想起兵,非有抚按官支持不可。”
“不然的话,即便朝廷不抽调兵马去,就算以抚按官在湖广所掌控有的兵力,即便不能平叛,也能让他楚王难以成功出湖广界,若抚按有能为,甚至能迅速剪灭之人;武庙时,宁王谋乱,时任江西抚阳明先生便能迅速平定其乱。”
“故以臣愚见,若楚王真敢谋乱,且有所智谋而非一时愚笨之举的话,则必须有抚按暗中支持才可,而朝廷现在即便不能立即抽调兵马,也当先阻止抚按与之勾结的可能。”
朱翊钧问:“怎么阻止?”
申时行不由得拧眉:“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骤然换抚按的,以免新的抚按不知就里,而要阻止,以臣之见,当请堂议,以求群策。”
朱翊钧则道:“这也可以,政事堂堂议之前,朕倒是有个主意,诸卿堂议时可以议议,若觉得不妥可以驳斥,军国大事,可不能因是朕之言就不敢驳。”
申时行拱手称是。
接着,朱翊钧就道:“先生教朕,治国当循正道!”
“如今改制也是一直顺应着天下人心在改制的,无论是权贵官绅还是普通百姓,多数还是站在朝廷这边的,没有多少人想反,也没有多少人想换了朕,乃至多数还力主天意即圣意,故从大势来看,他楚王即便要谋乱也是必败的!”
“但只是,目前朝廷因戎政之主要精力主要集中在对外,故一时难以兼顾,会使其因为谋乱对内造成很大的破坏,而为避免这种破坏,需将阴谋变成阳谋,以势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