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太平。
第二天黎成伸着懒腰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俩丫头。这两个孩子一个端着盆,一个手里端着个托盘,低眉顺眼的看起来像是双胞胎,尤其是她们的发饰衣服都一样。
黎成其实给吓了一跳,他本来是打开门就揉了揉眼睛,结果一惊一乍的差点把眼珠子揉出来,真是够呛。
“黎公子,”站在左边端着盆的姑娘开口道:“大公子吩咐我们伺候您起身,但是您屋里没什么动静,我们就没敢进去,公子饶我们这回吧,我们绝不敢再犯。”
“没事没事。”黎成忙摆摆手,他瞧着这姑娘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天杀的奴役制度。
站在右边的姑娘听到黎成的话这才抬起头来。黎成这才发现这丫头长得真漂亮——柳叶弯眉,眼睛因为黎成的话而稍稍睁圆,鼻子小巧圆润,嘴唇不点而朱,笑起来左边嘴角有个小酒窝。看到黎成打量自己,她似乎有些紧张,本来就红薄的嘴唇几乎被她抿成一条直线。
黎成轻轻笑了一声,他看向面色不改的另一位姑娘,“不知该怎么称呼?”
“公子叫我红花就好,”红花端着盆,替那位红了脸的姑娘解了围,“她叫红叶。”
红花看了看红叶,又说:“公子可要即刻净脸?”
“我自己来就好了。”
黎成说完就想把盆接过来,红花让了让身,“公子且坐着便好,我与红叶——”
“红花姑娘,”黎成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我自己有手有脚不是,你俩其实不用来,我会和你们大公子好好解释的,”他看到红花又张口,就继续道:“我其实不习惯别人给我洗脸什么的,与其让我不舒服,还不如让我自己来呢,你说呢?”
红花看着黎成,大约两秒之后才略有迟疑地点头,她说:“那好吧,既然公子这么说了。”
说完她就和红叶端着手里的东西进了房间,黎成侧了侧身,方便她们动作。等过了一会,黎成洗好脸,又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漱了口,红叶从桌子上的托盘里取出一方白帕递给他,黎成对她笑了笑:“谢谢。”
红叶的脸又低了下去,黎成的笑容更深了。
收拾好之后,黎成就作势从床头把那把箭头剑拿起来去找陆小凤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估计起得早,黎成在陆小凤的房间门前就听见两人谈话的声音,黎成顿了顿,抬手轻轻扣了扣房门,“陆小凤?”
房间里安静下来,几乎是在下一秒,陆小凤就从里面打开了门,他笑看黎成,“你起了。”
黎成脸不红心不跳的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东边的太阳,点头,“我起了。”
“快进来,七童刚刚说到那王阳身上的毒。”
“难道也是同一种?”黎成迈进门坎,他看着陆小凤关上门,一边走一边问。
“是同一种。”回答的是花满楼,他手里握着一根银针,那银针的前半段是血色和青色混合的、泛着光的深色。
黎成看着花满楼面前摆着的两根银针和一个装了点血的碗,“那这么说,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人?”
“也很有可能是一个帮系,”陆小凤说:“只凭借这些,并不能猜测凶手的人数,但能查出毒的出处。”他瞥了一眼花满楼,“七童不知道,总会有人知道。”
花满楼配合地点了点头,“也可以把王阳中毒后的症状告知我,我会好好查一查医书。”
花满楼目不能视,查医书也是个费眼费神的活计,陆小凤犹豫了一会说:“医书自有人会查,你便在这里跟我一起查案罢。”
“王家家大业大,找几个人翻看一下医书还是可以的,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比较冷僻的医书你也不一定买得到。”黎成帮腔:“回你的百花楼来回又太远,你就别麻烦了。”
花满楼皱眉,他脸上带着的是一种近似悲悯的表情,“这毒太烈,况且此人连婴孩都下得去手,可见心肠之歹毒,非常人所比。如果早日找到良药解毒,便可多一分保命的方法。”
陆小凤听完也有些踌躇,他来回走了两步,说:“那好,我把你送回百花楼。”
“不出几日,江湖里就会都知道你在帮王家查找真凶,若是你这时送我回去,在路上难免遇袭,”花满楼摇头,他嘴角微翘,温润如玉,“桃花堡还算有钱有势,在汉阳城也不是没有铺子,我就在分铺里翻一翻,不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