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众沉默的跟在黎成身后,黎成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他转脸去看萧众——
嗯?
他又去看西门吹雪。
这俩人怎么都穿着白衣服,还是一个款的。看起来很像情侣装啊……这个词放在西门吹雪的身上莫名的就让黎成打了个寒战。
“你身上,穿的是西门吹雪的衣服?”黎成落后一步站在萧众身边问:“怎么都是一个样式?”
萧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长衫,又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然后解释道:“万梅山庄的裁缝惯会做的就是这个样式,我不想太过麻烦,就让他们随意裁了几件。”
黎成:“……”
一个裁缝,只会做一种样式的衣服……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呢?
留给黎成纠结的时间不多,陆小凤一进门坐下就开口道:“现如今江湖纷争已乱作一团,我与黎成身怀数份藏宝密图也广为人知,我来此只想得你一句话。”
西门吹雪单手拎着润白如玉的茶壶给自己倒茶,“得我哪句话?”
他的手五指修长,四指蜷起握在壶把上,拇指压在壶盖上,那茶壶倾斜一个角度,壶嘴里流出汩汩的热茶,斟在一个小巧的玉杯里,溅出几滴落在了木桌上。
陆小凤说:“你是助我,还是袖手旁观?”
黎成现在也没有心思再去胡思乱想,他看着陆小凤,又看向坐在陆小凤对面的西门吹雪。
那个神一样的人影脊背挺直的坐在桌边,他的气势像剑,简单一个动作都透着满满的一往无前。
世上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西门吹雪拔剑,但如果有一个人能让西门吹雪剑下留人,除了还没出现的孙秀青,似乎就只有陆小凤了。
西门吹雪他摸不透,可陆小凤摸得透。既然陆小凤能提出这句话,肯定也是有几分把把握的。但西门吹雪是个不能用常理来推算的人物,黎成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和屋子里所有的人一起,等着西门吹雪说出一句话。
是帮他一把,
还是袖手旁观?
西门吹雪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八分满的玲珑玉杯,他把乌鞘长剑立在腿边,说话时掷地有声:“武林之事,与我西门吹雪无关;陆小凤之事,我却是要瞧一瞧热闹的。”
陆小凤兀地笑了,“自然如此。”
西门吹雪也笑了。和陆小凤的爽朗决然不同,他笑起来嘴边扬起的弧度很淡,神色也很平淡,只是很浅的一个笑,几乎一闪即逝。
黎成忽然想起一个贴切的形容。
昙花一现。
宫九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黎成回过神,不禁有点尴尬。他今天发呆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果然睡眠不足就容易走神……
他看向陆小凤,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就匆匆走来一个青衣小厮,他手里抓着一只白鸽,黎成看着这个小厮有些眼熟,好像就是上次那个拎着白鸽进来的那位。
青衣小厮走到西门吹雪身旁,“庄主。”他把白鸽爪子上的细筒转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伸手取出那一卷纸条,他匆匆扫了一眼便递给了陆小凤。
陆小凤下意识的反应是看向黎成,黎成的目光正对上陆小凤。这情形和当日实在相似,他看着陆小凤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又把纸条递给了他。
黎成皱了皱眉,他抬手接过来,只见纸条上两个墨字跃然其上——
“速归”
“这是……花满楼的字?”黎成虽然见过花满楼的字,但也不能笃定。
陆小凤脸色凝重,黎成不用听他的回答也该看出来了:“看来王家出事了。”
“不外乎是。”陆小凤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即刻启程。”他说完先看了一眼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点头,“好。”
萧众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他看了一眼黎成,然后随着众人出门了。西门吹雪吩咐那青衣小厮去准备出行。
黎成嘴角抽了抽,他凑到陆小凤耳边说:“西门吹雪是骑马还是?”
陆小凤被黎成嘴里喷出的热气打在耳朵上,很有点不自在,他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大约是骑马吧?”
黎成想起书上描写西门吹雪每每出门必铺张浪费,要有最美的鲜花,还有那一身永远雪白的衣服,斋戒沐浴,简直费劲到了极点。
西门吹雪像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