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见花海棠一脸桀骜之色,郭岩松了口气,行礼道:“多谢夫人出手相救,郭岩感激不尽。”
“公子要谢就谢殿下吧,是殿下让三娘为公子看诊。”
众人恍然回神,看向林西的眼神充满好奇,为何他好似什么都知道,仿佛这世界没有能难得倒他的事。
郭岩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感激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郭小公子免礼。”林西看向花海棠,道:“三娘去给王小姐也看一下诊。”
花海棠领命,走向王恩,道:“劳烦王小姐配合一下。”
王恩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道:“殿下,民女身子并无不妥,还是不劳烦夫人了。”
“你是质疑本宫的命令?”林西的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王恩一怔,忙说道:“民女不敢,殿下恕罪。”
“王小姐。”花海棠看着她,提醒道:“伸手。”
王恩看看林西,又看看花海棠,这才伸出了手。
王恩刚伸出手,花海棠便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苦味,她的眼睛亮了亮,不动声色地开始为王恩诊脉。
林西看向王夫人,道:“王夫人,听闻王小姐自幼在冀州长大,可为真?”
王夫人看了王恩一眼,道:“回殿下,此事不假。”
“王小姐的母亲是哪位?也和王小姐一样,在冀州生活么?”
“她母亲是老爷的通房丫头,老爷担心老夫人在冀州无人照顾,难享天伦之乐,便将她们母女送去了冀州,陪伴老夫人。”
王夫人说话时,难掩厌恶之色,眼中还有几分得意。
林西一看就明白,将王恩母女送到冀州的主意是她出的。
“那王小姐的母亲是否也随之来了京都?”
“回殿下,她在王恩五岁时便染病去世了。”
“不知王小姐的母亲是得了什么病症?”
王夫人微微蹙眉,道:“这个民妇并不清楚,许是什么疑难杂症,请了许多大夫也没能治好。”
“这般说来,王小姐是跟随祖母长大。”
“是。老夫人这两年身子不好,老爷放心不下,便将她们都接到了京都。”
“原来如此。”林西点点头,看向王恩,道:“今日王小姐和王二公子出来,是事先约好,还是临时决定?”
“回殿下,今日出门是二哥临时决定,民女事先并不知情。”
两人说话间,花海棠收回了手,道:“主子,王小姐并未中毒。”
“你可是闻到了什么?”
花海棠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子。三娘在王小姐身上,闻到了夺命散的味道。”
“哦?”林西的眼睛亮了亮,道:“三娘可确定?”
“三娘确定。”
众人皆是一怔,郭岩率先反应过来,道:“原来是你!怪不得你一直往我身上栽赃,还阻止我们报官,原来是你给王冼下的毒。”
众人听后一片哗然,小声议论了起来。
“不会吧,王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会给人下毒?”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王小姐为何要给王二公子下毒,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豪门大户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最是阴暗,说不准干出什么事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
王恩的脸色顿时变了,眼泪快速在眼眶里蓄积,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道:“明明是郭岩给二哥下的毒,为何殿下不问他,反而多番为难民女?民女可是有何处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宽恕。民女一介女流,又是从冀州来的,连何为夺命散都不知,又怎么给人下毒,更何况二哥对民女那么好,民女为何要那么做?”
王恩想用自己的柔弱博取大众的同情,让他们心里的天平向自己倾斜。若是换成别人,十有会生效,可对方是林西,那就另当别论了。自杀兄案后,林西在京都百姓心中的地位那可是无人可及,那就是偶像级别的存在,王恩这般说,非但不会让人同情,反而会引来众人的厌恶。
“这王小姐什么意思,是觉得太子殿下针对她?”
“不是,她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太子殿下何等尊贵,怎会放下身份针对她一个庶女?”
“就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们可别忘了,她刚刚还搔首弄姿地勾引殿下,也不看看她那副尊荣,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
听着周围人地议论纷纷,王恩的脸色变了又变,刚想说话,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直打得她脑袋发蒙,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打人的不是旁人,正是王冼的母亲王夫人,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混账东西!你竟敢给冼儿下毒,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恩捂着脸颊,哭着说道:“母亲,女儿没有,二哥对女儿那么好,女儿怎会对二哥下毒?二哥倒下之时,女儿距离二哥甚远,店中许多人都可作证。”
王坚出声说道:“殿下,此间是否有些误会,恩儿怎会对二弟下手。”
林西看向花海棠,道:“三娘可闻到那夺命散在何处?是否在手上?”
花海棠点点头,道:“主子英明,确实在手上。”
花海棠说着,一把握住了王恩的手。
王恩心里一慌,用力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钳子咬住了一样,怎么挣都挣不脱,“你想干什么,松开!”
花海棠武功不弱,别说对付一个弱女子,就是焦战和杨潇也能过上几招。
“王小姐若不想受皮肉之苦,最好不要动。”
花海棠从王恩手上取下了一枚戒指,放在鼻尖闻了闻,道:“主子,这戒指上有很淡的苦味,正是夺命散的味道。还有她的指甲里,还残存了少许夺魂散的粉末。”
见王恩变了脸色,林西出声问道:“如何验证那便是夺命散?”
“这个简单,只要取些酒来,把她的手浸入其中,若有夺命散,酒会变成红色。”
林西点点头,转头看向春喜,道:“去打些酒来。”
“是,主子。”
王恩脸上终于浮现慌张之色。
王夫人见状走上前,扬手又是一巴掌,道:“贱人,我好心把你接回京都,给你买衣服买首饰,你居然恩将仇报给冼儿下毒,你跟你那个娘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恩将仇报?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王恩眼看着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怨恨地看着王夫人,道:“我刚出生,你就把我们母女俩赶出了京都,寒冬腊月,一辆四处漏风的马车,从京都到冀州,赶车的车夫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和一个刚刚生产的孕妇,你这是何等的歹毒心肠!”
“放肆!”
自己做过的丑事,被人当众说出来,王夫人顿觉一阵难堪,扬手又想打,被花海棠拦了下来。
“王夫人,你若是把她打得开不了口,主子还怎么问话?”
王夫人转头看了林西一眼,见他脸色沉了下来,讪讪地收回手,道:“殿下恕罪,民妇也是一时激愤,才会没了规矩。”
“王夫人的心情,本宫能理解,但……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