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回答,三娘笑着说道:“皇上重情重义,三娘佩服!”
“对了。”林西突然想起焦战的隐疾,道:“三娘可还记得当年朕在甘肃请教你的问题?”
“皇上在甘肃请教三娘的问题?”花海棠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眼睛亮了起来,道:“可是那人同意让三娘诊治了?”
见花海棠想了起来,林西松了口气,看向昏睡的焦战,道:“朕说的便是他。”
“他?”花海棠也跟着看向焦战,道:“这怎么可能?三娘给摄政王把脉不止一次,并未发现他下……那里有何不妥之处。”
林西一怔,随即问道:“你可还记得他为我挡刀那次,你给他把脉时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三娘发现摄政王看似健壮,却损了根本,若不好生调养,会影响寿数,只是当时我们关系不和,三娘也就没有多说。不过事后,三娘觉得不妥,便如实告知与他。”
“那这般说来,他……他那里没有问题?”
林西的脑袋有些发蒙,原书中明明写着焦战伤了命根子,无法行房事,怎么现在……
听林西这般问,笃定的花海棠也有些自我怀疑,道:“要不三娘再仔细瞧瞧?”
林西傻傻地问道:“如何瞧?”
“自然是脱了裤子瞧。”
林西下意识地皱紧了眉,道:“不用了,大约是朕弄错了。”
“皇上为何会说摄政王伤了命根子?是他告诉皇上的?”花海棠满心疑惑。
“他今年已是而立之年,却迟迟不肯成婚,故朕有此怀疑。”
花海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倒也是,如今永寿侯都有了娃儿,摄政王却还未成亲,确实引人怀疑。”
两年前杨潇被封永寿侯,并与甄娴大婚,今年三月甄娴刚刚诞下一名男婴,取名杨士晖。林西曾问过杨潇可有心仪的女子,当时他并未说,没想到竟是他书中的原配甄娴,于是林西便在征询了甄娴的意思后,赐婚给两人,撮合了一段姻缘。
“皇上当真不让三娘给他瞧瞧?说不准是三娘看错了。”
“不必了,待他醒来,朕好好问问他。”
林西现在是满肚子疑问,怕是只有焦战能给他解惑。
“那好吧。”花海棠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道:“那三娘便先告退,去给皇上和王爷准备汤药。”
“去吧,辛苦三娘了。”
花海棠没再多说,转身出了御书房。
林西招来春喜,道:“你去国公府给老国公报个信儿,就说摄政王未死,只是重伤不易挪动,便暂时留在宫中养病。”
春喜点点头,连忙出宫给焦廉报信。
焦廉听闻焦战战死的消息,悲痛之下昏死了过去,这刚被大夫救了回来,便又收到了焦战未死的消息,焦廉不禁喜极而泣,一悲一喜间,结结实实地病了一场。
焦战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是第三天的深夜,房间里亮着灯,周围既熟悉又陌生,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半个身子被压着,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即便他不去看,也知道睡在身边的是谁。
他忍不住转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长长的睫毛下有浓重的阴影,很显然他最近休息的不好。他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林西青黑的眼圈,当视线触及到他的唇时,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激烈地吻。
‘他竟主动吻了我……’
焦战傻呆呆地看着林西,脑袋出现宕机状态,一时分不清之前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向来睡得很死的林西竟被他的动作惊醒,见他醒来,连忙撑起了身子,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水。”
林西的反应让焦战醒了神,他本能地吞了吞口水,润了润有些刺痛的喉咙,道:“皇上,臣怎会在此?”
“你伤重昏了过去,三娘说不易挪动,我便留你在此处养伤。”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林西是既心疼又气闷。
“我昏倒前,发生了何事?”
见焦战眼中满是期待,林西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是否回答你。”
“皇上想问什么?”
林西没说话,而是起身下了床。
焦战见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下意识地问道:“皇上去哪儿?”
看清焦战眼中的不安,林西心里一揪,道:“去给你倒杯水,马上回来。”
“我不渴。”
“嗓音都变了,还说不渴?”林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道:“我保证马上回来。”
焦战犹豫了一瞬,还是松了手,道:“皇上金口玉言。”
林西听得一阵好笑,却又止不住心疼,认真道:“金口玉言!”
焦战看着他走出隔间,有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三年前他情不自禁吻了他,他出言赶他离开,期间他们没有任何联络,最多就是每隔一段时间送去京都的战报,让他知道自己的动向。为何这次他死里逃生,他的态度突然发生转变?难道这是梦?
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伤口却因此传来一阵剧痛,不得不重新躺了回去。
“能感觉到疼,那就不是梦,这么说……”
脚步声响起,焦战忙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林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茶杯。
林西来到床前坐了下来,用勺子搅了搅杯中的水,自顾自地说道:“你的伤很重,不能乱动,我喂你喝。”
焦战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西,他喂一口就喝一口,直到一杯水全部喝光。
林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没好气地说道:“看够了没?”
焦战傻呆呆地说道:“我是……在做梦吗?”
林西听得一阵好笑,将茶杯放到一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去大同三年,为何不给我写信?”
焦战移开视线,轻声说道:“我……我不敢。”
“不敢?”
林西没想到不可一世、无所不能的摄政王,竟还有不敢做的事。
焦战深吸一口气,再度抬头看向林西,鼓足勇气说道:“那日我情不自禁,做错了事,怕皇上为难,便提前整军出发。在大同的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皇上,只是一想到皇上曾说过的话,我就忍不住害怕,怕皇上不能接受这份感情,怕到最后我们连君臣都没得做,所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皇上,不让皇上为难。”
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却爱的如此卑微,林西的心忍不住为之颤动,“这就是你一拖再拖不肯回京的原因?”
“是。”见林西眼中没有排斥和厌恶,焦战的心开始雀跃了起来,道:“后来我发现越是克制,对皇上的思念越是强烈,我怕自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藏起对皇上的爱意,所以一直不敢回来。”
虽然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但骤然听到这般裸的情话,林西还是会有些不自在,连忙移开视线,正了正神色,道:“你是否还有事瞒着我?”
焦战见状有些心虚,以为林西知道了什么,思量了思量,道:“确实有些事瞒了皇上,但皇上要相信我,我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林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来听听。”
“在广宁时,我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得知皇上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支持我出兵,并举荐我为主帅时,我欣喜若狂,以为皇上与我是一样的心思。”
虽然早知焦战的心思,林西还是忍不住吐槽,“那时我才刚满十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你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焦战摇摇头,道:“我不知,就是情难自已。”
林西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道:“你接着说。”
“为了能早点回到京都,早点见到皇上,我快马加鞭,跑死了两匹马,甚至连家都没回,买好吃的去东宫见皇上,皇上却不肯见我,还将我写的字条扔了。”
说到这儿,焦战看向林西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委屈。
“若换成你,被一个大你十岁的男子窥视,你会作何感想?”
焦战当真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暗淡了下来,道:“皇上……可是嫌我老?”
“这是老不老的问题吗?”林西听得一阵哭笑不得,实话说道:“当年我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却发现早就被同为男子的人盯上,你让我作何感想?当时在我心里,你就是个有娈童癖好的变态,你还想我对你另眼相待?若不是看你在边关为国征战多年,我早就在父皇面前打小报告了。”
焦战慌忙辩解道:“我不是!若我真是如此,又怎会洁身自好这么多年?”
“我现在清楚你不是,可当初不清楚,排斥你是在情理之中。”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现在开始说重点,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与预想的不同,我很失望,心中十分苦闷,便……”焦战眼底闪过犹豫之色。
林西见状威胁道:“老实说,还有被原谅的可能,若是故意隐瞒,那就连可能都没了。”
焦战深吸一口气,决定对林西彻底坦白,道:“有件事埋在我心底很多年,从未对人说起过,今日我便向皇上坦白。”
见他如此郑重,林西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
焦战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其实我已经活过一次,在二十八岁那年,被推上刑场斩首示众。”
林西闻言愣在了当场,‘二十八岁’、‘被推上刑场’、‘斩首示众’,这是原剧中的剧情,难道说眼前的焦战是重生者?
“你是说你……重生了?”
“重生?”焦战怔了怔,随即点点头,道:“没错,我是重生了,重生在十四岁那年,那时我刚刚离家出走,来到广宁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