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便跟丫鬟们吩咐了一声。
听见有炸鱼,景王殿下终于应了声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便见膳房送来了饭菜,果然有一碟金灿灿的炸小鱼。
景王殿下期待已久,自然夹来品尝。
哪知才吃了一口,就皱眉道:“不是。”
沈拾月也跟着试了试,发现是厨子炸的火候不够,外皮酥脆,内里的鱼肉还是软的,并不似前些天在家吃的那种。
且用的还是小黄花,虽然鲜美,但个头比河鱼大些,自然也难炸透。
她只得解释:“是鱼的问题,大概得河里野生的小鱼儿,才能炸出那种效果,改天我同厨房吩咐一声,叫他们改进。”
哪知小傻子直接放下筷子不吃了。
沈拾月懒得理他,继续自己吃,不过很快就发现,今晚这菜的味道,并不像鲍四喜做的。
——看来这狗贼今晚是出去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小雪一脸兴奋的进房禀报:“启禀王妃,大门外来了位女子,说是朱管家的家眷,朱嫂子却说不认识,两人因此就争执起来了。”
沈拾月眼睛一亮,嘿,果然引出来了?
面上却故作惊讶:“竟有此事?殿下先歇着,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着便要起身。
哪晓得小傻子也跟着起身:“本王也要去。”
沈拾月一口拒绝:“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且还有陌生女子,何劳殿下动身?还是我自己去就好了。”
咳,主要带着他,还得留个心眼照顾他,不方便看热闹。
说着不容分说,赶紧起身披上外袍,随小雪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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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拾月到时,下人已经将朱远才媳妇跟那名陌生女子带到了房中。
沈拾月进房先将那女子打量一番。发现对方也就还不到二十岁,腹部隆起,居然还是个孕妇的模样。
她暗叹了声朱远才老当益壮,问道:“在院子里便听见了吵嚷声,是怎么回事啊?”
那外来的孕妇抢先道:“启禀王妃,小女子乃是府上管家朱远才的家眷,听说我们老爷不好了,便想着过来看看,求王妃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那朱远才媳妇急道:“王妃明鉴,这必定是个骗子,民妇根本不认识她。”
沈拾月便对那女子道:“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位朱嫂才是正儿八经的朱家家眷,你是哪来的呀?”
年轻女子道:“小女子其实是朱爷养在外头的,肚子里的也是朱爷的骨肉,眼看下月就要生了。”
沈拾月假装惊讶:“竟有这样的事?这样吧,不如叫朱管家过来对质一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来人,把朱管家抬过来。”
因为那一百板,朱远才至今还只能趴着不能动弹,没过多久,便被人抬了过来。
而一见他,那位年轻的外室立时就哭着扑了上去,道:“朱爷,你叫我好不担心啊,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朱远才媳妇却气青了脸,对担架上的男人吼道:“这狐狸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找女人!”
朱远才却只能撅着屁股对那外室道:“你你,你怎么来了?”
话音才落,却见丹桂又跑了进来,对沈拾月道:“王妃,外头又来了一个女子,说是朱管家的家眷,还领着两个孩子。”
什么?
这话一出,房中众人都愣住了。
只有沈拾月道:“还有这等事?那趁着人都在,也叫进来吧。”
丹桂应是,便出去叫人,须臾,果然见一女子领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进来,男孩大约七八岁,女孩约莫四五岁的模样。
如方才一样,一见到正趴在地上的朱远才,这女子也立时扑上去哭道:“爷怎么这样了?我带着明儿英儿来看你了。”
朱远才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他媳妇倒是目眦欲裂,恨不得要shā • rén了。
然而没容几人说话,又有人进来禀报道:“王妃,门口又来了个女子,领了四个孩子,说是朱管家的家眷。”
什么?
这话一出,不止朱远才媳妇愣住,其他两名女子也都愣住。
连沈拾月也愣住了。
她是着实没想到,这朱狗贼这么能生!
她又吩咐了一声:“叫进来吧。”
紧接着,便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领着一串孩子进来了,同样有男有女,最大的都得有十五六了。
同样,一进来,那妇人便朝地上的朱远才扑过去哭:“老爷啊……”
朱远才媳妇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揪住朱远才的衣襟,问道:“这都是什么人?”
朱远才装死不吭声。
那几名女子看着心疼,又上来扯朱远才媳妇,一时间乱作一团。
沈拾月在旁瞧热闹,待到朱远才被揍得差不多了,这才张口道:“都说是朱管家的家眷,而且还都有了骨肉,这就奇怪了,朱管家哪有功夫找了你们这些人?不妨都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跟着朱管家的?”
闻言,外室们便纷纷说了起来,最早的那位,是十六年前便跟了朱远才,最晚的那位,则是从去年开始的。
朱远才媳妇嚎啕大哭,冲上前跪在沈拾月面前:“请王妃为我做主啊,我才是朱家正经的媳妇啊!”
小霜几个嫌她吵,把她往后拉了拉。
沈拾月则道:“我也奇怪,朱管家一个月不过才六两银子的月钱,哪来的钱养这么多人?看朱嫂子这样,显然不知情,想必这银子也不是从你家里出的,那又是从哪出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
而正在这个当口,却见又有人进房禀报:“启禀王妃,厨子鲍四喜在外头酒楼接私活,还倒卖府里的名贵药材,被咱们府上的人当场抓住了!”
朱远才又是一顿。
却见沈拾月道:“竟有这种事?把他给我绑回来。再有请孙长史,今儿这事,必须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