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已定局。
即便皇帝被气得大病一场,也依旧没有动摇废储的决心,任由百官如何劝说都不为所动。
时日一长,朝臣们也就不抱希望了。
只是不知何时起,宫里宫外风向一转,向来沉寂的二皇子、三皇子倒突然炙手可热起来。
二皇子宣明呈乃贵妃所出,自皇后大行,贵妃便行协理六宫之权,按理说宣明繁被废,该他受瞩目。
宣明呈聪慧过人,诸多方面并不亚于长兄,皇帝也开始多加留意,可惜这个时候才知二皇子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不适合做太子。
那便只剩一个三皇子,然三皇子出身卑微,向来不得重视,皇帝不喜,却又不甘心,只那么一日一日的考量,得不见什么结果。
御史言官们倒是不厌其烦,时不时上书奏请立储,皇帝除了大发雷霆也不敢拿这群迂腐老头如何。
两度春秋一晃而过,那位被废黜的太子殿下遁入空门,消息全无,也许是皇帝刻意为之,他仿佛就这么消失在了众人的言谈之中。
这位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废太子,犹如历史洪流之中的沙砾,在波澜壮阔的长河中留下微不足道的一抹痕迹,便被深深遗忘。
虽未再立储,前朝后宫倒也太平,立储之声渐盛,却也无伤大雅,直至次年开春,皇帝忽生意外。
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日朝会,皇帝听着朝臣们据理力争,你来我往的争吵着,突然拂了满桌的奏疏。
百官们吓坏了,正要告罪,却见皇帝趴在桌案上,口吐白沫,浑身颤抖。
身旁伺候的太监侍卫蜂拥而至,整个大殿乱哄哄,多亏丞相冷静,三言两语将朝堂稳定下来,待太医就诊言明皇帝病情,这才退出宫室。
初春的风穿堂而过,丞相才发现后背已经汗湿,冻得人瑟瑟发抖。
底下的人六神无主,战战兢兢问:“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丞相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切等皇上苏醒再说。”
然而次日皇帝苏醒,情况却不乐观。丞相在门外守了一夜,正昏昏欲睡,尤总管惊慌失措地出来连喊三声丞相。
丞相一激灵,忙正衣冠,“发生何事了,大惊小怪做什么?”
“皇上、皇上他……”尤礼苦着脸,却是吐不出完整的话来。
尤礼伺候皇帝多年,难得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丞相察觉到异常,匆匆进殿。
皇帝已经清醒,然而却是口歪眼斜,躺在榻上无法动弹,余光瞥见丞相,艰难地张开口却只发出粗哑的声音。
丞相眼前一黑,觉得天都要塌了。
皇帝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