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小心,别被你那狠毒的姨丈再抓回去了。”
“不会。”宁湘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把这个法子记在心里。
几人要回法华寺,宁湘也借口同行,大路朝天,净闻自然不能阻止。
官道上时不时有行人路过,方才那女子扭着腰肢进了城,见了街边的人,忙笑着迎上去。
“爷,我都按你说的做了,可还满意?”
常青面无表情地扔了两个银锭给她,沉甸甸的足有二十两。
她心花怒放,两眼放光:“哎哟,这这这……谢谢您了!”
谁能想到大清早的一个男人找过来,要她演一场戏,不干别的,就缠着那个漂亮的姑娘说几句话,就阔绰地给了二十两银子,可别是什么有钱没处使的达官显贵吧!
想起方才那个和尚,年轻俊郎,周身贵气,女子心思瞬间活络起来,百般好奇地问:“方才那位法师是什么人呢?我瞧着气度不凡,别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常青沉默。
女子朝他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这位爷,上我们坊里玩玩?可多漂亮的姑娘了……”
换来他凉凉一瞪。
*
宁湘心情甚好,摘了一把野花,遮挡住唇角的笑容,低头一嗅,是极为好闻的馥郁幽香。
圆慧推着板车走不快,净闻接手他也不让,便只好保持着同样的步伐前行。
宁湘在前头几丈远,时不时回头看过来,只见净闻法师身形如玉,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接近这么几回,净闻始终是那般温煦清雅,言辞间都透着出家人的恻隐怜悯,宁湘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身世悲惨的可怜人。
他自持、慈悲、圣洁高朗,近在眼前,却又浮在云端,望而不及。
那双深邃的眼睛,因着头顶的烈阳微微眯着,望向人时,如古井一般无波无澜。
宁湘却觉得那平静不过的眼神实在吸引目光,走几步就忍不住回望,心里感叹,他若还是当年的太子殿下,不知道要令多少贵女倾心仰慕。
她心里默默感慨,善慧凑上前来,唤了声女施主:“方才那女子怎么对施主纠缠不清?”
宁湘故作深沉的想了想:“可能……是我长得好看?”
秦楼楚馆不都喜欢美人吗!
善慧一时深以为意。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见过的女子多是健硕高大的大婶和满脸斑纹的农家姑娘,像宁湘这么白净漂亮的,的确没有在天回镇见过。
小和尚甚少见识外边的天地,难得有几分兴奋,感叹道:“我瞧那些地方仅是门楣都如此奢华,富丽堂皇怕是要赶上皇宫了吧?”
“皇宫?那可比不上!”宁湘摇头,抱着手臂侃侃而谈,“皇宫殿阁无数,金堆玉砌、珠环翠绕,步步是奇景。”
善慧露出讶然的神情:“施主怎么知道?”
“嗯,这个……”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净闻,隔着几丈远,恰巧他抬眸看过来,漆黑的眼眸无情无绪,波澜不惊。
宁湘心里惴惴,她方才说漏了嘴,可别叫他听了去,万一因此联想到她是宫里出来的,不得把她轰走。
端看他的模样,应当是没听见,便又回头应付善慧那个小和尚。
“我听说书人说的。”
善慧恍然,“我以为施主进过皇宫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湘一时无言。
“我是什么人,哪里进得去皇宫。”
“施主既说自己好看,进宫当皇妃也不是不可?”
皇上都一把年纪,快要死的人了,她当什么皇妃!
好在圆慧及时拎过小和尚脖子,阻止了离谱的谈话。
到了天回镇,宁湘不好再借口跟他们去法华寺,分别时善慧说:“过几日便是盂兰盆日,也是中元节,寺中有法会,傍晚还要在江边办道场,施主可以放灯祈福。”
宁湘点头:“好啊,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