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郁郁不快回了宫,在寝殿里挑了衣裳,往贵妃那蹭吃一顿。
闻见衣裳的气息,二皇子皱了皱眉。
“月霜”
“月霜呢”
宁湘老远听见他发脾气,忙不迭地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他回头,皱眉不快∶“我衣裳怎么没熏香月霜怎么办事的”
月霜是琼华宫主事宫女,管着二皇子一应衣饰sī • fú,每日宣明呈要穿的衣裳都是她亲自准备,今日倒是不知为何出了差错。
宁湘不会熏香,便道“我去寻一寻月霜,殿下稍待。”
月霜和她差不多年岁,住的屋子也相邻,宁湘去敲门时,里头一直没动静。
正要去琼华宫外找,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月霜面色苍白,发髻有些凌乱,无力地靠在门扉上,显然是病重的模样。
”月霜姐姐”宁湘赶紧将她扶进屋,月霜立刻又蜷缩在床上,捂着小腹,神色痛苦。
月霜素来能干,像这样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
宁湘摸摸她的额头“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请示殿下找太医来看看吧”
月霜摆摆手,靠在床头艰难说“无碍,就是来了月信。每月这几日,都疼得厉害,歇一歇就好。”
宁湘没见过女子月信来了,会疼得如此夸张,她赶忙从炉子上倒了热水∶“那你喝了水便歇着,我二殿下那里给你告假。”
月霜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多谢。”
月霜伺候宣明呈多年,他也不喜欢旁人亲近,小太监要来帮他换衣,被他一把推开。
“去去去,你一太监摸我干什么”抬头见宁湘来,便颐指气使开口,“月霜在哪儿躲懒呢,叫她来伺候”
宁湘屈膝解释∶“月霜姐姐眼下身子不适,我另外找人帮殿下熏衣裳吧。”
“身子不适”宣明呈皱眉,依旧存着气,“怎么个不适法找太医了吗”
无端和男人提起这个,难免脸红,见他喋喋不休追问,宁湘只好尴尬道,“就是来了月信……”
"哦。"宣明呈显然也尴尬,抚着鼻尖转身,"算了,让她歇着吧,你来伺候更衣!"
宁湘“……”
她没干过这种活啊!
宣明呈挑眉,“怎么不愿意”
宁湘硬着头皮上前,嘴里还不忘奉承“为您效劳,是奴婢的福气”
宣明呈成功被取悦,换好衣裳便去了贵妃宫中。
宁湘不用随侍,便去小厨房熬了姜茶,给月霜送去。
等回自己屋子收拾床铺时,忽然想起一件事,骤然一惊,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她的月信该在月中来的,今儿已经十九,算算日子,已经迟了七八天。
宁湘月信从不腹痛,每月准时,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自从来二皇子跟前伺候,每日忙忙碌碌也无暇顾及自己身子的变化。
直到今日看到月霜疼得死去活来,她才记起自己晚来几天的月信,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
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半晌都缓和不过来,跌坐在床榻上,她有一般不祥的预感,心惊肉跳地摸了摸小腹。
那晚过后她忙着跑路,想不起以绝后患,像是要故意撇清和净闻的关系,她后面几乎不会刻意再去想那晚的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这肚子里若真多出一个孩子来,只怕这辈子都要完了。
宁湘惊慌失措,关上房门焦头烂额踱步半晌,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来。
不会,不会这么巧!
许是她这个月换了地方,一时不适应,导致月信出了问题。
一定不要是和太子有关系。
兴许再过两日就来了。
宁湘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一想到肚子里很有可能多了个孩子,她几乎要悔得咬碎银牙。
等宣明呈派人特意来找,看到她杀气腾腾的眼神,装模作样地瑟缩了一下∶“宁湘姑娘,你这是要弑主吗”?
宁湘这才换了表情,挤出笑意“殿下不要冤枉奴婢……”
宣明呈哼了哼,亲自在镜前正了正衣冠,“我要去看望父皇,随我去勤政殿吧。”
宁湘一愣“我”
“月霜生病了,我不找你找谁”宣明呈瞥她一眼,随后道,“皇兄好不容易放下芥蒂,答应今日去看父皇,我自然得从中调停调停……”
她面上一僵“太子”
宣明呈点头“太子回宫好几日了,你不会还没听说吧”
宁湘艰难开口“……听说了。”
他招小狗似的朝她招招手,先行一步“那便走吧。”
宁湘试图拒绝,可宣明呈大步流星,她得小跑才能追得上。
“殿下……我能不去吗月霜还病着,我去太医院帮她拿药。”
宣明呈不耐烦瞪她,“聒噪!”
眼看离勤政殿越来越近,宁湘都要哭出来了∶“我得回去给您熏衣裳…”
“闭嘴!”
两人行至勤政殿外,宁湘发现各宫的嫔妃也都在,宫女太监随侍左右,乌泱泱一群人。
她左右看了看,太子还没来。
松了口气,才挤进宫女中,耳朵里就钻进一道声音。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