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淮看着她被吸引,茫然的双眸里有了好奇情绪,笑了笑:“是父亲逼我信这个,他说终有一日我会心甘情愿为堕落的佛性赎罪。”
他从了这个信仰,却不守戒,除了不碰女色外,什么都碰。
傅青淮跟她细细说起在手上画佛纹的习惯,音色犹如沉一层雾在耳边,却很清晰:“初次接管家族生意起,但凡做成一单,父亲便罚我抄写静心慈悲的佛经,他想戒掉我的目中无人脾性,后来遇见你那年。”
他看了眼姜浓极美的脸蛋轮廓,眼睫至眼尾垂落时,慢慢地在雨幕的背景下形成了一抹淡淡的弧线,像水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般。
话顿数秒,才缓了声调说:“三哥左手臂留下后遗症,时常雨夜无法入眠,便在这手背画上佛纹静心。”
姜浓指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停在了那淡金色的墨痕上。
傅青淮是用特殊颜料画的,能保几日不褪,随着昳丽的墨迹浸透冷白肌肤,就如同是浸进了冰冷的骨骼深处,她分了神,袒露在衣领外的滑嫩喉骨被他吻了去。
傅青淮吻,一寸寸的从脖颈碾磨到脸颊,带点灼意,在她忍不住朝向他胸膛时,一份折好的信出现在了眼前,上面清晰地印着江城沈氏的落章。
气氛霎时就静了,雨声盖过了一切。
姜浓手指紧紧攥着,半响才控制着呼吸去接过来。
傅青淮显然是看过信中内容,却只字未透露,将想不想知道身世真相的选择权交付给她自己。信只有几页纸,极薄冰冷的触感压着她指间。
要说沈家派个管家来,摆上一桌的桂花糕点试探时。
姜浓事后有所察觉到出不对劲,却无从证实,但是沈家又来了人专门向她赔礼道歉,就什么也清楚了。
她出生起就没有父母,被外婆养过,寄在舅家过,又让姜岑夫妇收养至成年。
别说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了,哪怕解宜夏的存在。
于她而言,只是一张全家福里的陌生女人。
姜浓始终没有拆开这份关于自己身世的信,露天阳台的雨淅淅沥沥洒着,她白皙的手伸到了外面温度愈低的空气中,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雨珠直坠在了纸上。
渐渐地,墨色的字迹无声地被浸泡了水……那些追悔不及的前尘往事也猝然随着这场骤雨消失。
姜浓松了指,丝丝的雨将她脸颊乌黑的发丝都打湿了些。
也衬得唇越发的红,轻轻说:“三哥,我想喝巧克力味的牛奶,你可以帮我泡一杯吗?”
厨房的柜中还留有最后一块巧克力,只是姜浓说告诉他在哪,傅青淮得花点时间去找,他淡色的眸色沉静注视着她半响,轻易就应了下来。
姜浓站在阳台未动,看着傅青淮逐渐走出卧室的身影,直到门被关上。
而她也跟没了力气似的,扶着旁边,坐在了墙角的深蓝色丝绒沙发里,眼尾在最后凝成了一点点红,依旧借着这场雨的掩盖,她将自己双腿蜷缩着,额头用力地抵着雪白膝盖,喉咙里强压着一口气也顷刻间卸下,唇间痛哭出了声。
隔着这扇紧闭的门。
傅青淮料峭挺拔的身形静站在主卧僻静的走廊上,秘书等人经他的吩咐,都默契且无声的远离了这里,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只有窗外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