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会让她受委屈,这也不是他给的委屈,而是——他的情意。
谢无度不可能退却分毫,他一定要用这样强硬的方式,让她看见、让她知晓,让她无法逃避,无法自欺欺人。
这样,她亦无法忘却。
谢无度道:“阿慈,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我知道你暂时转换不了,我们可以慢慢来适应。”
适应把他当做一个男人,而不是哥哥。
谢慈咬着下唇,垂下睫羽,也盖住自己眼底的情绪。手心里的热意源源不断,步步攀升,谢慈无法忽视。
五根手指紧紧地贴在一起,手心压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掌纹都嵌在一起。
谢慈看着他们相扣的手,这双手她曾经很熟悉。这双手曾经抱过小小的她,给她梳头发,给她喂吃食……
……也很陌生。
谢慈又想起那一天,这双手曾出入她身体,抚摸过她的腿侧,给予她无尽的陌生欢愉。
那些香艳的画面扑面而来。心仿佛跳得更快,像在敲一面很响的鼓,敲出了十面埋伏的架势。
“阿慈讨厌这种感觉吗?”谢无度凑近她耳侧说话,近乎用气音,透着无尽的暧^昧旖旎。
谢无度的呼吸喷洒在她身侧,他的呼吸声像点燃枯草的火焰,火焰从她脸颊开始烧,一路烧到她后颈,白皙的肌肤上铺陈一片绯红。
谢慈再忍不下去,用了大力气推开他的手,立刻退开几步,呼吸急促,避开谢无度的视线。
“我走了。”她匆匆地出了门,步履慌乱,踏出门槛时差点还跌了一跤,堪堪扶住门,这才没有摔倒。
谢慈窘迫不已,还听见谢无度在身后关切叮嘱:“小心些,没摔着吧?”
她不想回答,一眼都不想看见他,气呼呼地走了。她从霁雪堂出来时,面色绯红,又一脸的愠怒,兰时她们对视一眼,心道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王爷与小姐这是大吵了一架么?还以为今日小姐担心王爷伤势回来看他,二人能和好如初呢……
谢慈步子迈得极快,一路将兰时她们甩在身后,追都追不上。
“小姐……小姐你慢点……等等我们啊。”
谢慈气呼呼上了马车,脸上的红晕终于退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与不是兄长的谢无度牵手的感觉如何?
乱糟糟的,她完全无法描述。
谢慈抬头望向马车顶,眼神颓然,她忽然觉得她一向认识的那个谢无度像变了个人似的……
而从这种感觉里,谢慈也更确切地感觉到,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与谢无度,回不去从前了。
要么,是他们老死不相往来,要么,便是她步步沦陷,接受谢无度不再是她的兄长,而是她的情人。
谢慈隐约觉得,这两个选择,实际上也只有一个选择。
她对车夫道:“去田家。”
低下头,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自己的手上,方才那种潮热的感觉挥之不去。
谢慈叹了声,做贼一般将自己的手藏进袖子里,袖口的牡丹替她遮掩,将一切藏好。
临出门前,她与田杏桃说过要回一趟武宁王府,她担心谢无度强势,要回去看一看。田杏桃平日里不常出门,因此还在家中等着,见谢慈回来,便问:“王爷可还好?”
谢慈嗯了声,但显然垂头丧气,兴致不高。常宁那番话应当是骗她的,看谢无度的状态好得很,不像是有什么大事。
谢慈在一旁坐下,将头埋进自己手臂圈出的空间里。
“既然没什么大碍,怎么慈慈你还是一脸垂头丧气?”田杏桃在一旁关心。
谢慈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