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度低头摸了摸食指,梳理着这些线索。
允州与承州可不同。承州地处偏僻,不够富庶,亦在军事战略上没什么重要的作用。但承州却是繁华富庶之地,临海,是与海上诸国做生意的重要关口。
谢无度勾唇,这朝中之人愿意帮他们,想必他们也定然会知恩图报,送些好东西孝敬。总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他吩咐青阑,便沿着这线索去查。青阑应了声,退下去。
青阑走后没多久,常宁来禀,说是弘景帝特意前来探望。
谢无度受伤之事弘景帝昨日便听说了,特意准许他在家中安心休养,不必上朝。今日更是特意出宫前来探望,还带了宫中的太医,以及好些补品。
谢无度当即要从床上下来行礼,被弘景帝拦住,“敛之啊,你身子不便,不用行礼了。”
弘景帝将人扶起,让他坐下,“你的伤怎么样了?太医,来为武宁王诊治。”
太医上前来,谢无度伸出手,让太医看,对弘景帝道:“多谢圣上关怀,敛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太医看完后,给出与谢无度一样的回答,弘景帝这才放了心。
“你没事就好了,若是你出什么事,朕可真是要哀痛万分。敛之啊,你可是朕的左膀右臂。”弘景帝这话是由衷而言,他知道自己才能不够,若非有谢无度在,恐怕大燕也没有今日的繁华强盛。
谢无度垂眸道:“能为圣上分忧,是敛之分内之事。”
弘景帝摆了摆手,“咱们舅甥二人,就不要说这些虚言了。你受伤这些日子,你阿娘可曾来瞧过你?”
谢无度扯了扯嘴角:“舅父关怀,不过阿娘未曾来过。敛之不过是小伤,也不必劳烦阿娘了。”
萧清漪不会来看他,但面子上还是送了好些补品来。
弘景帝与长公主感情亲厚,和谢无度关系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萧清漪一直与谢无度不亲近。从前有谢慈在,还想必是对他恨之入骨了。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不少,不论是从前他为了收拢皇权,而设计陷害那些人,而是后来他为了稳固朝堂,而不得不用了一些狠辣手段除去了一些人……那些人全都对他恨之入骨,但有这个能力在这盛安城里藏匿一批这样的刺客,事后又查不出一点踪迹,不像是那些人所为。
那些人,或许还有反击的机会,但不可能做到这样干净。
除非,他们与人合谋,或者根本是现在朝堂之上的某人。
他前段时间整肃承州,又牵扯到旁的东西,恐怕就是这些东西让叫有些人坐不住了,欲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谢无度冷笑了声,他倒觉得有些意思。他不允许任何人撼动他的地位,他必须稳稳当当坐在这个位置上,足够强大,足够让阿慈无所顾忌,恣意而为。
承州地处偏僻,承州知州敢这样行事,让她进门。她不来,倒算知情识趣。
弘景帝看着他,有些唏嘘。敛之这孩子,自幼和皇姐不亲,总是性子疏离,从前还好,如今谢迎幸回来,与皇姐像一家人,把他排挤在外。这种情形,令弘景帝想起自己年幼时被人厌恶被人欺辱,不由对谢无度多了些同情。
“你啊,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考虑找个体己人成家了。有个人关心你,那日子可就温暖多了。你上回与皇后说,你有心上人,此事可是真的?”弘景帝问。
谢无度没否认:“敛之确有心上人。”
弘景帝面露喜色,追问:“谁家姑娘?震下旨给你们赐婚,定然风风光光的。”
谢无度笑着婉拒:“多谢舅父的好意,只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等过些日子,敛之自然会来求舅父赐婚的。”
弘景帝听得笑容不止:“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就拭目以待了。”
他收了收笑容,又道:“不止你,小慈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吧。她如今虽不再是朕的外甥女,可朕还是挺喜欢的,也想着能为她找个好人家。”
谢无度眸色微沉:“敛之代她多谢舅父好意,只是她年纪小,心性不定,还没有这打算,敛之也舍不得让她早早出嫁。”
恐怕又是贤妃在搬弄是非,谢无度垂下略冷的眸子,这梁家与贤妃,恐怕是太闲了,没有事情做,整日盯着阿慈的婚事。既然他们如此清闲,他可以帮他们找点事情做。
的确是贤妃今日与弘景帝顺嘴提起此事,弘景帝这才想起此事。
“也是,她年纪还小,再留两年也可以。不过她这回生你的气,都把受伤的你晾着不管了,恐怕是生了大气了,你可得费些功夫才能把人哄好咯。”
谢无度淡淡一笑。
弘景帝在武宁王府没待太久,与谢无度又说了会儿话,而后便启程回宫。谢无度送走弘景帝后,脸色立刻冷下来,马不停蹄命常宁去寻了些梁家的错处抛出去,不露痕迹送到兰台。第二日,昌瑞伯府便被参了一本,母家出了事,自然要求到贤妃那儿,贤妃为此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