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常六说完,荣非已经将契书折好踹入怀中,张开双臂哈哈大笑着朝常怀恩走去。
“干…干…干什么?旁人怕你姓荣的,我可不怕。我爹是靖远候,长官青州十万大军,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会杀光你全家的。走开…走开…别过来了,六叔…常六,快来救我。”
在常怀恩的嚎叫声中,荣非一把将其抱住,双手用力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哈哈笑道。
“好兄弟!真是我的好兄弟。雪中送炭,千里送鹅毛莫过于此。打今日起,你我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守望相助,不离不弃。哈哈哈哈,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常怀恩也不知是被荣非拍蒙了,还是被罗圈话给绕蒙了,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常六过来强行将他从荣非怀中救出。
“啊…啊…呸呸呸…老子竟然被个臭男人给抱了!啊…啊…呸呸呸…常六快快回府烧水沐浴,不行了,我要吐了。荣非!你狠!本衙内记住你了,啊呸呸呸!”
常怀恩扯着常六朝大门落荒逃去。
“衙内别急走啊,上楼喝杯茶,咱俩促膝长谈岂不美哉。”
“啊呸呸呸,你个死变态,本衙内对男人没性趣,姓荣的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逃至门前,常六刚刚将厚重的门扇打开一道缝隙,常怀恩就迫不及待的钻了出去。
来到门外,常怀恩瞬间又变回先前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神态,歪着嘴,睥睨的扫过缉仙司众捕和远处围观看热闹的六部官员。
“哼!想不到姓荣的还算有些本事,竟然能在本衙内手下撑过三招。本衙内惜英雄重英雄,便勉勉强强放姓荣的一马吧。今日之后,与他荣非的恩怨一笔勾销。”
“衙内大度。”
常六在一旁做戏奉承道。
“哼!”
常怀恩仰起头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迈着王八步朝牛车走去。踏着护卫肩膀走上牛车,掀开门帘钻进去,随后车厢里就传出女子的娇喘声。
目送常怀恩的车队离去,缉仙司众捕和围观的六部官员都是面面相觑。
这就完事了?
眼见再无下文,六部官员意兴阑珊正要回去办公,却见长街远处又有一队车马朝这边驶来。
有眼尖者看到马车鎏金描龙的车厢,顿时惊呼出声。
“是传旨的马车。”
正要离去的六部官员闻言立刻停住了脚步。
皇宫内阁每年下达的圣旨、口谕、便条等等不计其数,六部官员早已见怪不怪。但无论是正式的圣旨,还是非正式的口谕、便条,实则从其送达的方式上,就可判断出大概的内容。
若只有一个内侍配上两名禁军送达,即便是圣旨,说的也多半是小事。
若由皇室马车搭配一整队的禁军送达,即便只是一张便条,却也非同小可。
所以当看到鎏金描龙的马车后面跟了整整一队披甲执锐的禁军时,围观的六部官员顿时兴奋起来,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大事。
传旨的马车自然无人敢拦,车队很快来到缉仙司大门前停下。车帘掀开,一名眉清目秀身穿斗牛服的太监自车厢内出来。
正是太子东宫太监总管魏顺。
顾风宵虽未见过魏顺,却是听荣非提起过,知道两人关系莫逆,见魏顺走上前来便连忙躬身行礼而后让出通道。
可魏顺踏上台阶之后却不再前行。
“去唤你家捕头出来接旨。”
魏顺笑呵呵的对顾风宵说道。
顾风宵连忙转身去找荣非。
荣非闻听有圣旨,心中就已经猜到圣旨的内容了,整理了下仪容后,不慌不忙出来迎接。
“大晏皇帝敕曰,经查缉仙司五品捕头,惇州人荣非是也,实乃贤太妃家姐荣李氏之子。恰逢大灾以致亲人两散,流离经年终获重逢,为偿荣非所受苦难,特下旨敕封其为汾城县伯,世袭罔替。鉴于荣非任缉仙司捕头期内,屡破奇案,能力卓越,特御赐天下第一名捕腰牌一枚。钦此。”
宣读过后,魏顺笑吟吟的将圣旨卷好双手捧于胸前道。
“汾城伯,上前接旨吧。”
“劳烦魏总管。”
荣非走上前来挤眉弄眼道。
一旁的顾风宵想起要给宣读圣旨的太监赏钱的说法,连忙将刚刚常六给他的两卷宝钞都一股脑的塞给了魏顺。
“嘿呦!缉仙司在荣捕头的带领下真是生意兴隆,吐气扬眉啊。”
魏顺心中大约估摸了一下两卷宝钞的数额,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个败家玩意,会不会过日子。魏总管是什么身份,能在乎咱们这点小钱,给一张意思意思就行了。”
荣非把手伸进魏顺怀里,将两卷宝钞抢了回来,而后又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张十两面额的宝钞塞给魏顺。
魏顺本是开个玩笑,却是没想到荣非根本不给他面子,竟是又将钱钞给抢了回去,顿时面色一苦就要开口抱怨。
可荣非却是摆了摆手,直接撵人。
“行了,圣旨也接完了,赏钱也给了,魏总管该忙啥忙啥去吧。”
“别介,杂家这还有任务呢。此处人多眼杂,去里面说话。”
魏顺拉起荣非的手就朝缉仙司里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