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茵可没有什么穿的棉绸下地挖野菜有失身份的想法,这可是在村里,难得自在,下地挖野菜,那叫乐趣。
她绑了束袖,做事方便。
一群小姑娘很快就到了草甸子这边,瞄准一片肥沃的折耳根,就动起手来。
徐茵茵找了根带着尖儿的树棍子,对准一棵折耳根的底部就翘起来,将底部的泥土翘松动,再抓着折耳根往上一拉,一棵带着根儿的折耳根就完整的被扯出来了。
一棵,又一棵,徐茵茵正忙活得不亦乐乎呢,突然,一片阴影在左手边罩了下来。
徐茵茵抬头,就见狗蛋冲她挤眉弄眼。
……
“狗蛋,你不是跟他们上山玩去了?”
狗蛋瞥了眼其他人,小声道:“四丫姐姐,你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秘密?
徐茵茵抽了抽嘴角,自从那次狗蛋告诉了她那个秘密之后,她跟他说了做错事要受罚,做好事会得奖励,这孩子还挺听得进去。
这几个月来,但凡她回村,他就会找到她,跟她说这样那样的秘密,比如隔壁老太太总骂媳妇不会下蛋,三柱子一天要挨三道打,毛蛋的屁股墩子上有块大红胎记,诸如此类的家长里短。
所以,这会儿又听他说秘密,徐茵茵也不以为意,笑道:“姐姐忙着呢,待会儿傍晚,再来找姐姐说,好吧?”
狗蛋张张嘴,那小脸上,似乎有点急,“四丫姐姐,你这会儿就听好不好?等傍晚的,都来不及了。”
徐茵茵听着,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想到最开始的那个关于他爹要偷作坊的货的秘密,顿了顿,还是站了起来。
跟五丫说了一声,便拉着狗蛋往草甸子那头走。
等离大家有一段距离了,确定怎么说话都听不见了,徐茵茵才低头问狗蛋道:“狗蛋,什么秘密啊?”
狗蛋指了指村后那片土坡,神秘兮兮道:“四丫姐姐,陈小田和毛蛋娘在那土坡后头的草堆里头光着膀子亲嘴呢!最近常去,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徐茵茵:……
她记得陈小田是邹村长他们隔壁陈家的老三,今年二十,还没成亲的,他大嫂跟二嫂都在作坊做工来着,家里这一年日子过下来,算是还不错。
如今小河村的娃子,最是不愁婚嫁的,旁的村里的闺女巴不得往他们村嫁呢,就今年,村里办了好多喜事,也定了好多亲,如今还空着的到年纪的,也就这陈小田了。
因为他实在长得太磕碜,人也不是多能干,又没有富得流油,哪家闺女亏心忍着她也下不定决心嫁的,这不,陈小田就还耽搁着的。
徐茵茵看见过几回,想着那张坑坑洼洼的脸,牙齿还不整齐,就忍不住摇头。
而那毛蛋娘,是个寡妇,一路逃荒过来,就剩她跟儿子毛蛋两个了,跟村里谁家之前都不是一路也不认识的,掐单分进他们一个村来的。
在作坊扩招的时候,招用了她,干活还行,中规中矩的,话也不多。
所以,徐茵茵实在是想不出来她会偷汉子,偏生那汉子还磕碜,毛蛋娘长得还挺齐整的。
要说年纪也不比陈小田大几岁,左右陈小田也娶不着媳妇,两人既看得对眼,就在一起得了,这般偷偷摸摸的作甚,这么冷的天,躲那土坡那啥,也不嫌冷得慌。
关键的,还被孩子给瞧着了。
徐茵茵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偏偏狗蛋还眼巴巴的望着她,似乎期待着她去亲眼看看,证明他没有撒谎。
想了想,她道:“狗蛋啊,这事咱就当没看见,不知道,好吧?上次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下回你再要告诉我秘密,跟我们家有关的,那才叫秘密,你再告诉我,成吧?”
“孩子,下回离那土坡远点,晓得不?”
这种事,小孩子,看了要长针眼的,再一个,别回头叫人给发现了,恼羞成怒,对狗蛋做什么坏。
狗蛋眨眨眼,“四丫姐姐,是跟你们家有关啊,我记得你上次说的话的。”
徐茵茵纳闷,“这怎么跟我家有关?”
难道因为毛蛋娘是作坊的工人?
不是,这工人的私生活,它也不归作坊管啊。
虽那啥偷人吧,但人家干活没出差错,她还能因为人家偷人就给人家开除了?
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也不容易。
狗蛋忙道:“我之前看见陈小田在村外头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嘀咕话来着,后头又听见陈小田跟毛蛋娘在土坡后头说你家作坊的事,他打听你家作坊的香皂是咋做的呢。”
毛蛋娘是负责做香皂那组的。
徐茵茵顿时目光一凝,再朝那土坡望去,眼底就沉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