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效率的分工,便是人多,也赶在午时许全部面试完毕了。
最后留下的,一共是三百二十二人。
其他落选的,便是最早离开的那批,那会儿时间还早的,周氏也带着人将蒸好的两面窝窝头给一人发了一个。
到最后近午落选离开的这些人,则是都发了两个,让人赶路回去的,也垫垫肚子。
不得不说,这么一遭,那些遗憾落选的人感动的不行,想着但凡下回徐家再招工,管它刮风下雨的,他们都一定还早早的来,一次不成,那就两次!两次不成,那就三次!
希望徐家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兴旺,招的人越来越多!
至于留下的三百多号人,便更是一人三个窝窝头,配一碗油渣菜汤,热热乎乎的吃了个中饭。
然后,就是点名开始摁手印签合同,正式加入作坊了。
要进徐家作坊做工的人,要遵守作坊管理条例,还要签做工合同。
合同十年期,期间,作坊可以随时随地无条件解雇你,但你不得主动辞工不做,否则,便要赔偿作坊一千两银子!当然,若因病因伤等特殊情况,到时候视情况而定是否需要赔偿。
再一个,若是你因屡次三番的违反作坊管理条例而被解雇,也需赔付作坊一千两银子。
这合同,来的这些人,那都是听说过的,但眼下管事周老头也再着重重新宣读了一遍,后悔的,现在还有机会离开。
一旦摁了手印,那可是做数的。
周老头说完,众人都嚷道,不后悔的,赶快开始签合同吧!忙活大半天了,就等着这一刻呢!
随即,三百多个人排着队的,挨个签订了合同,然后领到了工服,以及被安排了工号。
他们这批,都将进入新作坊做工,所以是单独的一批,就不接着之前的工号来,而是从一号开始往下排的。
等一切就绪,周老头说了明儿正式上工的时间,这才让众人都赶紧回家去。
这里头,还包括没有面试内招进来的徐春喜、张周氏、周石氏以及刘氏。
是的,徐春喜和张周氏周石氏算是内部人员,内招进来不奇怪,但徐茵茵把刘氏也招进作坊了,看在她在小饭堂干了几个月表现都还不错的份上,当然,重点是看在狗蛋的面上。
刘氏可乐疯了,捧着工服蹦蹦跳跳的往家回,一路上,遇见村里人就得意的笑,“哈哈,我也进作坊做工啦!往后俺们就是乡君说得那啥?工友!可得好好互帮互助,为了作坊的明天!”
被她得意的炫耀过的人俱都是一笑,也替她开心,村里人能有啥心眼子呢?刘氏不掐尖要强不与人掐架骂架不和的,他们也巴不得村里大家都好呢。
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孩子,到底不容易。
像那边那位守寡的,瞧瞧,唉。
陈家要娶,人还不想嫁呢,端的!
也不知道这后头咋样。
还有这事,不知道咋处理呢?明儿作坊可就开工了。
村里面试大会热热闹闹的,同在村里,哪有听不着动静的?
陈家这边正在吃着中饭,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陈大媳妇不由得嘀咕,“明天就开工了,这个点,徐家也没来说啥,咱明儿能照常去上工吧?”
陈小田扒着菜粥喝的呼啦响,听见这话,刚想说啥来着,但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院子外头,皱了眉,同陈婆子道:“娘,你去把门口的孩子们吆喝远点,别老在咱家门口跑,我要说点正事儿!”
自前两天陈婆子被小儿子那要命的话说了一通了,还真给吓住了,现在就怕儿子没办好事,引来大祸,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他不长脑子,净给家里找麻烦,一边却也不能不听他的。
当下起了身,往院子里走,一边吆喝起来,“狗蛋!三柱子!你们老在外头跑来跑去的干啥呢?上别处玩去,啊!我家二宝歇午晌觉呢,吵得慌!”
外头正拉着三柱子玩你追我赶的狗蛋听见,往陈婆子这边看了一眼,应了一声,拉着三柱子就跑远了些,到那面的树底下玩去了。
这个位置,吵不着陈家,但里头要要有人出来还是咋的,他也能看见。
见陈婆子赶了人,还把院门掩了掩,狗蛋就不由眨眨眼,大白天的,谁家关门啊。
还有,陈二宝往天可不歇午晌觉。
哼哼,肯定有问题,狗蛋一边玩着,一边盯紧了陈家门的。
陈婆子回了堂屋坐下,看向儿子,道:“你到底要说啥?”
陈小田放了碗,这才看了看两个嫂嫂,道:“赶明儿大嫂二嫂回去做工了,可得帮着好好的瞧瞧,其他的东西都是咋做的。”
现在家里都知道了这事,他也不怕大喇喇的说出来了,之前就是想着要瞒着家里做的,这才找上了那小寡妇,一边享受享受,一边办办正事嘛。
陈大媳妇和陈二媳妇在作坊都是一条流水线上的,做的是唇膏,负责把熬出来的膏体倒入竹筒凝固成型的那一道活计。
这两天,在陈小田的追问下,她们已经说过了自己的活计都是咋做的了,这会儿听到陈小田还要她们帮着去瞧其他的东西都是咋做的,顿时都摇头拒绝。
“干活的时候不让随便乱走的,我们只负责做唇膏,哪能看得着其他东西是咋做的?”
陈小田就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银票来,“瞧见没有,这可是二十两!只要咱们能把徐家作坊的所有东西的做法都偷出来交上去,少说也有两百两的好处!要是办得好,贵人不定赏得更多呢!
到时候,便是不在徐家作坊做了,靠这些银子,咱们也能去城里买个宅子了,还怕活不下去?”
那银票多少银子,几人也不认识,但只听得陈小田这话,就有些心动起来。
两百两银子啊,在作坊,两个人也要干许多年才挣得着的,再说了,谁知道徐家作坊能不能开那么多年啊!
还是这立马就全到手的银子更实惠。
可是……
陈二媳妇担心道:“要是被发现,那可是要赔两千两银子的!”
陈小田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二嫂你怕啥?抓住了也死不承认就是了!咱又不偷东西,她还能抓赃?就像我这回,死不承认不也拿我没法子吗?等咱拿了那边的银子就进城去,她能把咱咋着?两千两银子,拿不出来就拿不出来了,还能把咱都杀了?用不着怕!
再说了,咱家现在就是那话咋说的,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事要是我给贵人办不成,咱家全都要没命!要不要按我说得做,大嫂二嫂你们看着办吧!”
陈婆子咽了咽口水,不由看向两个儿媳妇,忙道:“做!你俩小心着点,一天记一样的,把咋做的都给我学回来,徐家不shā • rén,贵人可真要shā • rén的!”
村口的徐家,徐茵茵听着徐达骏的转述,当即都气笑了,柿子都拿软得捏,他们不shā • rén,他们好说话,就能好欺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