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头来冲弟媳嘘寒问暖的,“弟妹这一路可都还好?天寒地冻的,赶路不易,弟妹又带着两个孩子,着实是辛苦了,好在是平安归了家,真是令人欢喜,等二弟过几日再抵京,咱们家今年,可算是能团团圆圆的一个不少的一起过除夕了。”
郑二爷因为要处理公务上的交接等事宜,并没有跟妻儿一同启程,要晚些日子。
温氏面上的表情恰到好处,“多谢大嫂关心,一路回京,太太平平,一切都好,但我却是没想到呢,临近京城,却突然遭遇了刺杀。
幸好当时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行人,若不是得他们相助,只怕我跟绍儿月儿此番已经去地下陪婆母去了呢。”
说着,还拿手帕压了压眼角,纵有演戏的成份,却也真的是心有余悸。
定远侯一听这事,顿时变了脸色,“好端端的,怎会碰上刺杀?对方是谁?可有抓到活口?”一边思索着,他们定远侯府在京城里,可没有什么结了仇怨的人啊。
温氏说话的时候,一直暗暗注意着郑大夫人的神情的,她嫁进侯府,虽然几乎一直都跟丈夫在任上,同这位大嫂,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在闺中之时,还算相熟了解。
所以,她没错过郑大夫人神情里那一瞬间的不同,便就更确定无疑了,那些刺客,一定跟郑大夫人有关。
但此时此刻,无凭无据,这事她自然不能宣之于口,一切,等丈夫到家了再说。
当下只摇头,“那些人都蒙着面,见势不好就匆匆撤离了,并没有抓到活口,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
定远侯听着,也觉得难办,没有一点线索啊,怎么查,却也表示,会让人去查查看。
温氏也不指望公爹能查出什么来,点头应下。
一旁的郑大夫人眼神微闪,很快掩下,满脸关切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听着我都觉得揪心呢,幸好幸好,菩萨保佑,弟妹你们都没事,如此说来,那救了人的人,咱们定远侯可得好好感谢人家的,弟妹,倒不知对方是谁?赶明儿我好让管家备份重礼送上门去道谢才是。”
定远侯也道:“是该好好谢谢人家的。”
温氏道:“公爹,恩人大恩,儿媳想亲自登门致谢。”
定远侯点头,“行,那便让管家准备一份礼,你记得带去。”
家宴看似其乐融融的结束了,温氏并不掌家,回侯府倒像是做客一般,带着儿女回了二房所居的院落,在歇下前,温氏吩咐贴身嬷嬷,一定仔细的注意着吃食和用物以及院里原先的这些当差的人,也都得盯着些才是。
他们不常在侯府,不比郑大夫人,掌着中馈,在这片内宅之中十数年,根深叶茂,能做的,可太多了。
等丈夫回来,确定了任职,过了年,他们还是搬出去自在。
定远侯府……
呵,也只有什么都没有的,才会盯着这些不放。
她和丈夫,其实并不稀罕。
可奈何啊,对方不这么觉得。
温氏不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丈夫还有几日归京,先才到京城之时,她便打发了鲁大在内的七八人立即回返去迎一迎丈夫,她怕,对方会刺杀她们,肯定也会对丈夫下手的。
想罢这些,温氏又对沈嬷嬷道:“府里备的礼也收下,另再从我的陪嫁些挑上些好东西放在一并,明儿你就先让人去永安坊递个帖子说一下,后儿,咱们登门拜访去。”
她想着徐姑娘也刚到京城,少不得要安顿两日功夫的,明儿就去,太过匆忙。
……
东边的大房院里,郑大夫人梁氏亲自伺候着丈夫喝了药,看着丈夫睡下后,这才出了屋子,到外边的花堂同心腹嬷嬷吩咐些事情。
“回来了也是她们命大,让人盯着些那边的动静,别的动作先不要做,公爹眼皮子底下,若是出了什么事,不好交代。
这次没得手无妨,今后同在京里,离得近,下手的机会,可就多了,咱们来日方长。”
“对了,今儿派去城门口盯着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嬷嬷连连应着,方道:“传回来了,那行人在朱雀大街上分的道,往永安坊去了。”
“永安坊?”梁氏眉头微蹙,那里头,住着的人家可都不比定安侯府差,这口气,怕是不好出了。
但她也不想就这么咽下这口气,“盯着那面,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再来报。”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