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没有,消息多了,往回看都要翻半天,这就短短一张信纸两句话,一目了然,更觉深刻。
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两句相思言,又将前面那张细细看了一遍,这才下了软榻,到桌案前去拿了白纸,拿出炭笔,开始落笔回信。
这炭笔是她专门改良过的,笔尖磨得细,很是好写,也不会脏了手,她用起来就跟签字笔差不多的感觉。
这可比毛笔写来快,没收住,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写了满满一页,都是些进京以来的日常事儿。
说是信,这更像是家书了,述说近况的家书。
一页纸写完,徐茵茵放了笔,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
她不由得想到了前世很喜欢的一句话。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想了想,再抽了一张纸来,将这句话给写上去,只把从前二字改成了有人说。
心道:你会写情诗我不会,这情话嘛,嘿嘿,还是能拿捏的。
将信封装,让玲珑送出去,赶在先前那封一起,托车队捎回去。
车队的行程从不拖沓,不过几日水程,青州城弘庐书院的方从云就收到了回信。
彼时,他正参加完一个诗会回到书院,收到了徐茵茵的回信,心中雀跃。
八月乡试近在迟尺,他捉紧时间学习的同时,也少不了出门参加一些诗会和文人学子的文会,闭门读书是好,但出去与人走动结交一番,也能有不同的心得体会。
当然,他参加的都是好好筛选过的,正儿八经的文会。
这会儿得了信,方从云脚步一转,也没急着回斋舍,而是往向来人少很是清净的松客亭去。
到了松客亭,此间没有旁人在,他在石凳上坐下,动手小心的拆了信,见有两张信,眉间不由就染了笑意。
但一看第二张只有一句话,一愣,却更是笑了,先回到第一张信上,认真的逐字看起来。
徐茵茵一笔带过的每件事却又很细致,一张信看完,方从云已然知道她去京城都做了些什么事。
知道作坊已经有条不紊的开了工,铺子也陆续开张起来,他心里也很为徐茵茵高兴。
再看第二张信,方从云一顿。
有人说,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他忍不住弯了嘴角,却深以为然,车马的确很慢,书信也要送很远很远——
他迫不及待的想着乡试快快来,待乡试之后,他便能进京去,离她不远,一封信至少来回不用这么久。
等明年春闱一过,到时候,他便能在她近旁,写封信,抬手就能递到她手里。
嘿,不过那时也用不着写信了,他们每天同床共枕同进同出,想说什么对方都能立马听到。
方从云仔细的将信收回信封里,贴身放起来,抬眼,便看见亭外树上的一只鸟飞离枝头,冲上了天际,然后飞向了远方。
乡试,春闱——
茵茵,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