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古朴的塔顶,东方先生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自己先一饮而尽,看着窗外感慨道:“百年岁月不过弹指一瞬,我犹自记得当年年少,蓬头垢面来到京师,赤着脚站在路边发呆。
那时宣宗陛下刚刚登基,新君志在四方,大周一片生机勃勃。姜兄风流倜傥正年轻,白马豪车引奴呼啸大街,惹的行人纷纷让道,姜兄可知那时小弟心中怎么想?”
姜庸尊者眼中也露出一丝追忆,随即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饮尽:“怎么想?”
东方先生笑道:“我就想啊,什么时候我能像姜氏公子你那般潇洒就好了!”
姜庸大笑:“年少轻狂休再提!你小子出身西域白鹤丘,也是名门宗派,却心性高傲不屑以宗派之名立世,后来支身入大周,一朝成名,天赋异禀,谁人敢小觑?宣宗陛下招你入宫,七次婉拒,第八次入奉剑司,十一年饮马北苍,何人敢掠其锋?”
东方先生摇头笑道:“往事不可追啊!你还记不记得,上官小姐的仙人之姿、宋公子的意气风发、令狐妖女的天姿绝色妖娆倾国,还有那个爱喝酒的小胖子后来的老酒鬼装无知……”
说着不禁大笑。
姜庸叹道:“可惜红颜终白骨,惊才绝艳也入了孤坟,那‘山’岂是好上的?老夫矩列不过第七,你小子矩列十三,如今仍旧苟活,不就是胆子小了些?”
“武之一道,胆子小终归是闯不过去的!”
东方先生苦笑:“叶辰和秦无极便闯了过去,如今已入天梯之列,怕是寿命绵长,逍遥自在!”
姜庸笑道:“青雨七天,盛世将至,你也入了尊者,你我苟活至今,未尝不是幸事!”
东方先生点头:“也对!其实……我想向姜兄道歉来着!”
姜庸自顾自倒了一杯:“我那侄孙的经脉?”
东方先生微微颔首。
姜庸轻笑:“此事我不与你为难,你我两把老骨头也没必要争端,但他放不放过你,老夫可不知晓!”
东方先生失笑:“姜兄不会觉得你那侄孙还能赶得上老夫?”
姜庸叹了口气:“世间造化谁又说的清呢?能活着从伏龙山回来,何尝不是他的天命所致?”
东方先生沉默。
姜庸看了眼远处,又自顾自的喝下一杯:“灭灵小尼姑没入尊者,怕是没有机会,那小子做了安排,你拖住老夫也没用!”
东方先生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