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卿狗贼!虎狼之心!他姜家世受皇恩,西秦之地是我大周边陲重镇,陛下待他不薄,他怎忍心山河破碎,亿万黎民流离失所,李某真想剥了他的心,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如意坊,“齐云楼”内,某位piáo • chāng的士子仰天大吼,泪流满面。
旁边有人劝道:“李兄无需如此悲观,殿前军和神策军还有百万大军镇守边陲,他们很难打进来!”
“话虽如此,但李某不甘心啊,李某恨不得手提三尺青峰,亲上战场……”
“无知小儿!”
楼下萧条的大街上有人路过,是个面目敦实的汉子,他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个酒楼掌柜,但读过几年书,家国情怀深入内心,此时轻叹一声:“西秦虎狼之师,马踏西域,个个都是百战老兵,如何挡,拿什么去挡?满朝佞臣生生逼反了秦王……”
说着摇头走了几步,泪水一滴滴滑落,喃喃了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忽而听到江对面传来一阵乐器声和歌女吟唱声,不由愤愤的呵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怔了怔,这首诗不是秦王姜玉卿写的吗?
没错!当初秋宫阁带来的诗词,谁人还不知都是如今的姜贼所做?
“如此经纶满腹、武道妖孽的天下奇才,为什么要做反贼?”
这里只是京城的一角,许许多多的地方,都在上演着同样的画面。
汉子不是大人物,但他只是觉得自己位卑不能忘忧国。
下一刻,几道急促的马蹄声,便将他甚至是楼上的一群书生士子的爱国之心,彻底碾碎,变为彻骨的寒冷。
马蹄声来自千里加急传信兵,传信兵的脸色苍白,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但他举起的信笺却是金字加急军书,喊出的话,更是令沿途大街百姓、数百家青楼中的客人如坠深渊:
“西秦爆发圃阳之战,八十万殿前军、神策军全军覆没,西秦军已入关……”
“西秦军已入关……”
马蹄擦着汉子快速离去,那汉子一屁股坐在地下:“完了……”
楼上的“李某”摔了个四仰八叉,脸色变换不定:“李某喝高了,一定是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