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友对那段往事不甚明了,听了霍山述说,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魏相任河南太守治郡颇严,丞相田千秋的儿子为洛阳武库令,是他的属下。后来田千秋死了,他儿子担心没了依仗,万一犯错就会被魏相治罪,于是弃官而去。霍光与田千秋关系甚密,得知此事,认为是魏相心胸狭窄,排斥异己,对旁人说道,这个河南太守见丞相不在了就排斥他的儿子,实在是太浅薄了。后来找了个借口将魏相关进廷尉狱,到了冬天遇大赦才出来。
霍禹一脸忧愁:“当下对我们霍家威胁最大的就是这两个人,淳于几和魏相,都可能置我们于死地。”又叹了口气:“这如何是好。”
霍山恨恨道:“如今丞相当权,又受到皇帝的信任,将大将军在世时制定的法令全部更改。之前有儒生上书指责我们霍家骄横霸道,言词激烈,都被我压下没有呈奏。现在皇帝让中书令把这些书文直接取走,并不通过尚书台,明摆着就是不信任我们。”
众人神色戚然,一时无语。
冯子都幽幽说道:“淳于几不足惧,魏相不足惧。皇帝终究是皇帝。”
众人都听不明白,但看着冯子都旁若无人的模样,也就没人发问。
范明友细细回味,似有所悟,抬头看了冯子都一眼,冯子都也正好看过来,两道目光交汇。
范明友惊讶地发现冯子都的眸中竟有一丝笑意。他还在揣度这笑意有什么含义,却听到霍山大声说:“先把淳于几杀了,然后再对付魏相,以我们朝廷的势力,皇帝也奈何不了。”
冯子都头也没抬,似是自言自语:“皇帝也奈何不了。呵呵,皇帝也奈何不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在一屋人诧异的目光中,负手慢慢踱出内屋。
霍云忽的一下站起,指着冯子都的背影,嘴里啧啧啧,很不屑地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谁不会故作玄虚啊。”
霍禹扬手招呼他坐下,道:“我们先来议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