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八旗看纱里葉的眼神十分诧异,似乎是料定她不可能从地下室活着走出来,那目光中还带了些恐惧,足以看出他对那两人的忌惮。
纱里葉并不打算把自己的注意力多放在八旗身上,回头看着那两人,做出送客的姿势。
伏特加率先走出来,一直盯着纱里葉的眼睛,露出不解的神色。一直隐藏在阴影里的那人也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纱里葉。
男人和纱里葉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一模一样,他身材高大,即便在阴影之中,肤色也明显偏向苍白,披着一头银色长发,大半的刘海遮挡住眼睛,和那个壮汉一样,他也穿着一身纯黑,只有领口的位置露出里面灰色的毛衣内搭。
纱里葉从小就见过很多长相凶恶的人,但大多都是色厉内荏,虚有其表,还有些亡命之徒,都不足以让她害怕,可这人是琴酒,明明脸上白净,甚至还很符合西方人的审美,可偏偏就是这样,让纱里葉心底生出了许多警觉与畏惧,甚至让她头皮发麻。即便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她还是没能忘记这种冰冷得刻入骨髓的感觉。
纱里葉挪开眼,掩饰住了心底迅速涌起的一抹恐惧与悸动。
八旗也是疯了才敢和这种人打交道,他们顶多算是地头蛇,另一边可不只是强龙这么简单,贪心不足,会把整个社团至于危险之境的。
琴酒慢慢走近,每一点离开的脚步声都踏在纱里葉心底,她的耳根因为紧张而发麻。
琴酒的脚步反而越来越近,最后站在了纱里葉身后,把一个冰冷的硬物强行塞进她手中。纱里葉挣扎了一下,终于动了一尘不变的脸色:“你干什么?”
“教你立威。”
男人的声音沉沉响起。
曾经对琴酒的恐惧再次让纱里葉的心底涌起不详的预感,她下意识的逃避,可背后却被早有准备的男人抵得死死的,一个冰冷至极的恐惧感麻痹了纱里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他带着举起,直指面对着的八旗的咽喉,琴酒甚至没给她多想一秒的机会,就压着她的手扣下了班机。
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地下室里响起,连回音都轰鸣,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片寂静,人人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纱里葉。
这人真是……一点都没变。
纱里葉用手抹去糊住眼睛的血液,看着八旗惊恐的眼睛。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着自己人开枪了,八旗的颈部大动脉被打破,压强让血液喷溅而出,浸染了整片天花板,还有纱里葉的半边身子。他瞪大眼,努力向前走了几步,最终一头栽倒在地。
脸上划过的湿热只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变得冰冷,这是纱里葉很熟悉的感觉,她缓缓转头,紧盯着那男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碧绿色的,在与她对视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甚至还肆意地在她脸上抓捕着被她隐藏起来的恐惧。
那男人慢慢地放开了她的身体,纱里葉似乎还听到了他发出的一声冷笑,好似一匹把猎物玩死后对其失去兴趣的狼。
和从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