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柠啊,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刚才在忙。”
养母连问都没问温肃柠在忙什么,直接迈入正题:
“你发工资了没,越越他下周要报名夏令营,得交一万两千块钱,你上次转给我们的钱都给你爸买药了,家里实在拿不出来,你手里还有吗?”
越越是温肃柠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是养父养母的亲生儿子,他今年高三,成绩很不错,参加过很多竞赛项目,夏令营就是为保送名牌大学准备的。
要钱治病就算了,你亲儿子保送大学还问我要钱?做梦去吧。
“我这几天生病,把工作辞了,手里没钱。”温肃柠直截了当地道。
“哎呀,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找个钱这么多的工作,怎么能说辞就辞了呢?”
养母果然急了:“我知道上班不容易,但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又有几个容易的。前天我还看新闻说,不少人都愿意通勤好几个小时去上班呢,人家这种苦都受得住,咱小小不然地生点病,怎么能这么任性把工作辞了呢?”
温肃柠默默听着,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脏还是在听到养母埋怨时,猛地紧缩。
过去的无数画面反刍般重现在脑海,每一次重新回想,都能体味出更加疼痛和窒息的酸楚,嘴里苦味似乎都被冲淡了。
那些回忆夜以继日地折磨着神经,让它一点点变细,紧绷,最后啪的一声断掉。
成为手腕上鲜血淋漓的割痕。
无论遇见什么情况,他第一时间得到的,永远是抱怨和责怪。
从来没人试图理解过他。
泪水本能地涌出眼眶,温肃柠的清醒和理智,让他做出和此前截然不同的回答:
“反正都已经辞掉了,我打算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养养身体。越越的夏令营,你们自己想想办法吧,这两年来我给家里的钱已经够多了。”
养母顷刻间提高了音量:“哎呀你这孩子,我们要是能弄到钱,还用问你吗?越越成绩这么好,可不能错过夏令营的机会,说不定能有机会报送上清华北大呢,你看看能不能问朋友稍微借点。”
“我没几个朋友,就算借了,之后也不一定能还上。”
温肃柠当然不能给钱,他手里就四千块,还得解决之后的吃住问题。
“等你休息好了再找工作不就行了?柠柠啊,在外面过了两三年,你怎么就变得这么没良心了呢?爸爸妈妈养你到大花了多少钱,数都数不清的,怎么现在轮到你照顾爸妈和弟弟,就不愿意了呢?净找借口!”
温肃柠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
“我没良心?你不如摸着胸口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有问题,我这些年到底给了家里多少钱你们心里难道没数吗?哦,现在有事没法把钱打过去了,就成我不好了是吗?”
养母彻底火了,骂道:“你怎么说话的?妈妈养了你二十年,你这才孝敬家里两年就不愿意了?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扔了!”
温肃柠冷笑:“对啊,当初怎么么舍得把我扔了呢?怕不是好不容易花钱买来的男孩,舍不得那几万块钱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