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南笺便给她讲了讲入学仪式上那些师兄师姐们说的话,又捧着脸羡慕道:“你和盛师兄关系真好,我也好想要这样的青梅竹马,他对你可真好。”
姜如愿喜欢别人夸盛景,闻言更高兴了,道:“我爹爹娘亲都叫我愿愿,你也叫我愿愿吧!”
“愿愿,那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姜如愿连连点头,心想原来书院这么有趣,她可以交到好朋友!
于是晌午的时候,她便邀请冯南笺和她一起用午膳,郑重对盛景和魏鸿志介绍了她的新朋友。
魏鸿志眼里只有冒着热气的烤鸭,一边敷衍点头一边往嘴里塞鸭腿,吃得油光满面,不一会儿便啃了个精光。
盛景淡淡颔首,脑海中盘旋着长安城中几位姓冯的官员,虽然官职都不高,但俱是家风严正的清白人家。
既然不会教坏愿愿,他便不再管了,她能这么快交到朋友,他也有些欣慰。
用过午膳,姜如愿和冯南笺手拉手回到了明德斋。
很快,夫子进来了,手中拿着《千字文》,摇头晃脑地教他们读,姜如愿越听越熟悉,这不是三岁的时候爹爹教她念过的书吗?
原来读书这么简单!
她正学得兴起,背上却总是拂过毛笔的触感,痒痒的,她噘着嘴扭头看向魏鸿志,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再动,见他收敛了,便没再去管。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始捣乱,开始扯她的发髻,姜如愿彻底不高兴了,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梳好的,怎么可以弄乱!
她正要转身去打他,目光却倏然对上夫子的严厉视线,她吓得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
夫子怎么比盛爷爷还要可怕!
幸好魏鸿志也感受到了夫子的目光,没再作怪,姜如愿顺利度过一整日。
傍晚,众学子归家。
姜如愿与冯南笺分别,一边站在明德斋外等盛景一边怒气冲冲地问:”鸿表哥,你怎么总是给我捣乱?“
魏鸿志挠挠头,可怜兮兮道:“我听不懂,没事做,只能和你玩,但是你也不理我。”
听不懂?姜如愿愣了一下,满腔怒火顿时转为同情,她笑盈盈道:“没关系,回府之后我教你。”
小表妹真好啊,魏鸿志感动地眼泪汪汪,但是他转瞬又想起娘的话——打一巴掌又给你一个甜枣,这是她们母女俩惯用的计俩,别被小狐狸精迷惑了!
他收起一脸感动的模样,不屑道:“我不需要,我娘会教我。”
姜如愿哦了一声,随意往桥上看了一眼,恰巧盛景出现,她顿时喜笑颜开,一边喊着“景哥哥”一边提着裙子跑过去。
她跑得飞快,盛景只好停下脚步,等她飞扑到自己怀里,他便牢牢抱住,脚下没动一寸。
“景哥哥,你好慢呀,我等得腿都酸了,”她仰脸看他,赌气道,“若是明日还这么慢,我就不等你了!”
盛景知道她只是懒得走了,想让他抱罢了,但这是他惯出来的,他就只能继续宠着。
熟练地弯腰将姜如愿抱起,盛景看向魏鸿志,示意他跟上。
三人慢慢走出书院,喧嚣声瞬间灌入耳膜。
云松书院建在一片繁华闹市中,四周有大树隔绝,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所以离姜府与盛府很近,三人坐上马车,一刻钟便到家了。
与晨起出发时一样,姜父姜母和姜宁怜都在府外等着,姜如愿一下马车便瞧见了他们,她眨眨眼,故意问:“爹爹娘亲、姑母,你们是在这儿等了一天吗?”
姜父姜母都被她逗得笑起来,只有姜宁怜暗暗翻了个白眼,五岁了还这么傻。
忽的察觉到盛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姜宁怜连忙扯起笑容,激动道:“鸿儿,快过来让娘看看!”
魏鸿志小跑着上前,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短短一段路他跑得气喘吁吁,好像下一刻便要晕过去了。
姜宁怜担心得不得了,忙上前两步将儿子搂在怀里,心疼道:“瞧瞧,怎么还瘦了呢,娘这就让厨房给你炖肘子吃。”
肘子?魏鸿志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一边迫不及待地往府中走一边道:“真的?娘不让我减肥了?”
“不减了不减了,”姜宁怜连声道,“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你还想吃什么,娘让厨房……”
她话还没说完,魏鸿志便真诚道:“娘也多吃点,在这儿待了一天肯定累坏了,以后别等了,我又丢不了。”
姜宁怜:“……”连忙拉着魏鸿志走了。
盛景也告辞离开,姜如愿一边朝他挥手一边小大人般叹了口气,道:“鸿表哥怎么这么傻,他不知道我在开玩笑吗?”
姜宁熹连忙夸奖:“对对对,咱们愿愿最聪明,和爹爹说说,今日学了什么?”
说到这个,姜如愿立刻兴奋起来:“《千字文》!我全都会念!”
说着她便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
姜宁熹却不太关心这个,他更怕女儿适应不了书院,耐心等她背完后夸了几句,忙问:“同窗如何?可交到朋友了?”
“当然当然,”姜如愿笑眯眯道,“我认识了阿南,她可好玩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谁家姑娘叫阿南,正要去问,姜如愿又道:“不过我只认识阿南,可阿南说,全书院的人都认识我。”
姜宁熹顿时骄傲起来,看来他这个三品朝臣没白当,名号响当当的,连女儿都跟着沾光!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好奇地问:“为什么全书院的人都认识你?”
姜如愿在他的期盼下很给面子地开口,她头一扬,自豪道:“因为我是景哥哥的青梅竹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