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魏府修缮完毕,亲朋好友纷纷前去恭贺乔迁之喜。
姜如愿和娘亲一同下了马车,打量着这座宅院,南北通透,位置极佳,是个风水宝地。
许姝赞许不已,但是进了院子,神色便有些变了。
“娘亲,这里怎么花里胡哨的?”姜如愿也看出一些问题,皱眉道,“这些栏杆怎么一会儿是红木一会儿是梨花木,这个摆件又太过招摇,有些格格不入。”
许多风格糅杂在一起,便显得毫无美感。
许姝拍拍她的手,压低声音:“这话与我说说就行了,别与旁人说,知道吗?”
姜如愿自然知晓,乖巧点头,只是不知这是姑母还是鸿表哥的主意,竟将好好的一座府邸变成了大杂烩。
送上乔迁贺礼,两人随意入座。
紧接着还有不少人过来,大多是魏鸿志的同僚,姜如愿数了数,人倒是挺多,连许久不见的裴临翊都在,鸿表哥的人缘还不错嘛。
正感叹着,门外忽然出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盛伯父盛伯母和景哥哥来了!
房中寂静一瞬,齐齐起身。
魏鸿志连忙跑过去,甚是惊喜,他是提前邀请了他们,但是根本没想到他们能来,毕竟再过几日便要启程去林州了,如今正是事多的时候。
“别傻站着了,”盛怀安拍拍他的肩,含笑问,“不会忘了给我们准备位置吧?”
“当然有当然有!”他连忙道,“将军、盛兄这边请!”
姜宁怜也迎上前招待林嫣,将她安排在女眷席上,刚好是姜如愿旁边。
姜如愿本想再看一眼盛景,但是瞧见林嫣朝她看来,她便忍住了,乖乖巧巧地问好。
寒暄过后,她小幅度地左右张望一番,瞧见他的位置就在她的对角,他一抬头便能看见她的背影,她却只能扭头。
关注地久了,背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总能及时察觉有一道目光时不时地定在她身上,姜如愿有些无措,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生怕让他瞧见自己仪态不好的时候。
不多时便开宴了,她不太饿,随意吃了几口便开始发呆,总想往盛景那边看,可是顾着矜持,她不能去看,只好听桌上的人说话。
姜宁怜并没有什么闺中密友,除了盛家和姜家的人,还有几个魏鸿志同僚的妻女,刚好坐满一桌。
聊着聊着,话题便引到了姜如愿身上。
“愿愿从小便可爱,如今愈发漂亮了。”姜宁怜笑道。
她乐意吹捧,许姝自然也不会冷脸,况且谁不喜欢有人夸自己的女儿呢?她微微一笑:“俗话说侄女像姑,外甥像舅,愿愿漂亮,有你的功劳。”
她们有来有往,姜如愿不必开口,只要全程垂首羞涩脸便好。
这边没有冷场,男人们那边更是热闹,都是从林州回来的,战场上拼来的友谊,自然熟稔,起哄着比武,不多时便有两人自告奋勇上前,你打我斗,好不精彩。
她们纷纷被吸引,看得津津有味。
比了几场,有人受了点小伤,盛怀安做主不再比武,改为表演。
众人便都想起在林州过春节时的场景,裴临翊再次起哄:“盛景,舞剑!盛景,舞剑!”姜如愿也有点想看,但是又担心他的伤,一时陷入两难。
盛景在沸腾声中看向她。
姜如愿立刻垂下眼睛,好好的,看她做什么呀!
“我答应了一个人,以后只为她舞剑,所以恕难从命。”盛景端起酒盏,“为表歉意,我自罚三杯。”
一片起哄声。
姜如愿讶然地抬起眼睛,他还记得那句话。
既然他执意如此,旁人自然也给他面子,很快又有人上前表演,裴临翊压低声音问:“阿景,谁啊谁啊?不会还是愿愿吧?”
盛景没说话,浅酌一口醇酒。
“还真是她啊?”裴临翊一口老血,“她不是拒绝了吗?你还信守承诺呢?”
“现在不一样,”盛景看向姜如愿的方向,“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不一样。”
裴临翊耸耸肩:“陷入爱情的男人都一个死样子。”
顿了下,他好奇道:“既然你说不一样,那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不然咱们打个赌,你现在约她出去,看看她去不去。”
“不赌。”
“诶,你玩不起是不是?”裴临翊使出激将法,坏笑道,“是不是怕自己输得一穷二白啊?”
盛景瞥他一眼,坦然道:“是。”
裴临翊:“……真没意思!”
他百无聊赖地一手撑着脸一手敲着桌子,忽然发现了什么,他立刻直起身,小声说:“诶诶诶,愿愿好像在看你。”
盛景瞥他一眼:“大惊小怪。”
裴临翊:“……行行行,怪我话多行了吧。”
这俩人真有意思,一个提亲被拒还眼巴巴地守着,一个拒绝提亲还眼巴巴地望着,所以到底为什么不定亲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俩都有病。
小半个时辰后,宴席散了,众人纷纷归家。
裴临翊拉住急匆匆往前走的盛景,道:“着什么急啊,我有点手痒,咱们俩要不要找个地方比试一场?你家还是我家?”
“不了,”盛景推开他的手,“我还有事,下次吧。”
说着便直接离开了,裴临翊站在原地,看着他一直快步走到姜如愿身后才慢下脚步,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重色轻友啊!
姜如愿与娘亲和盛伯母慢慢走着,忽的察觉到盛景的脚步声逼近,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是他!立刻扭过头去。
两人注意到她举动异常,齐齐往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