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云谣缓了几天后,也就看开了,人固有一死,早死或者晚死,既然躲不过命运,那就好好渡过这最后的六个月。
翻出笔墨纸砚,别扭的握着笔给庆秋和写了份情信,将信刚刚放进信封里,外头传来喧闹声,谢瑾从宫里回来了。
云谣连忙将信藏进了拔步床的床顶。
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拨乱了发髻,率先拉开了门,熟练的展现出欣喜的模样,“王爷,您回来了。”
“嗯,”谢瑾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胖了些,看来这些天胃口不错了。”
云谣故作娇嗔道:“哪里胖了,妾身觉得刚刚好。”
说完胃里一阵翻滚,又害喜了,连忙吞了几下,把恶心压下去,明明回来的这些天已经许久没有害过喜,怎么谢瑾一回来她就恶心想吐?
“又害喜了?”对面的谢瑾拿出一包金纸包着的东西,打开,里头躺着一颗颗圆圆胖胖的酸李子干。
捏了粒到她嘴边,“皇后娘娘赏的,说是岭南那边的上贡,压酸水。”
张开口,小心翼翼的含住了喂到嘴边的李子干,别说那股恶心还真被压下去了。
谢瑾见状笑道:“这李子干果然有用。”将整包李子干都塞进了云谣怀里
“这段时间本王可能不常在王府,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吩咐李嬷嬷。”
“妾身知晓。”
见她低眉顺眼,乖巧的模样,谢瑾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
如谢瑾所说,未来的几个月云谣在王府见到谢瑾的机会屈指可数,不知是在忙着夺嫡的“家国大事”还是与颜曦的儿女情长,亦或者两者都有?云谣无从得知。
就这样,云谣抱着过一天都是赚到的想法,心情愉悦的走过六月、渡过九月,来到了大雪纷飞即将临盆的十一月。
她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首饰金银都借口送给了昭昭、青青和花钿,她们不知云谣送这些是分遗物的想法,以为只是寻常送礼,欢欢喜喜期待孩子的到来。
十一月初一,夜里子时……
一阵阵不受控制的腹痛传来,云谣知道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疼的意识模糊之际,她昏昏沉沉的想,幸好那封同庆秋和表白的情信没有寄出去,这几个月她断断续续的同庆秋和书信往来,友谊倒是超过了暧昧,幸好庆秋和没有对她产生爱情,不然她死了,他该多伤心啊。
强烈的阵痛让她恍惚,好像看到了白光,她是要升天了吗?
却听房内忽然出现了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慌张的人声,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抬起,那人声音颤抖又慌乱,“不是说下个月才生产吗?你怎么也不会喊人……”
喊什么人?云谣想,反正也是要难产死,喊与不喊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点意识也要消散了,云谣彻底陷入昏迷,所以她不知道,房内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哭声——她与谢瑾的孩子生下来了。
*
“这就是阴间吗?和想象中的好不一样。”
云谣身在一片望不到头的白里,迷茫的走着,本以为不会有回应,却听到传来空灵的声音,“这里不是阴间,是虚空,你没有死。”
“我没有死?可是书里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