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经踏进了院子。
“朵儿,你招呼先生坐着,我去里面备点茶水。”
“多谢大姐。”
乔装成教书先生的谢瑾见妇人进了屋,视线重新回到云谣的身上,半年了,终于叫他找到了她。
他恨不得立即将面前的人搂进怀里,生生克制住,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
于是温声道“你叫云朵”
“是,”不知为何见到面前这人,她有些莫名的紧张,明明对方说话语气温柔,可她却有些惶恐不安,奇了怪了。
”我们之前真的不认识吗”云谣不死心的又问了遍,得到了确切的回复,“不认识,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姑娘,我叫谢九郎,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隔壁搬来的教书先生对她们带着莫名其妙的善意,隔三差五的,便会借口给她们送些吃的、用的,比如一盒精致的糕点,几块上好的猪肉,甚至还有上等香料铺里才能买到的西域香料。
云谣收了几日,就不敢再收了,这些东西都是用钱买的,他一个新来村里的教书先生哪来的钱买这些糕点啊肉的,怕不是用积蓄。
脑海里突然窜出一句话“钱难挣,屎难吃。”她辛辛苦苦卖整整一个月的豆花,也抵不上对方这三五日赠予她的东西的价值。
于是,等到谢瑾再来借口送肉时,云谣说什么都不收了。
甚至不让他进门,两人隔着院子大门对峙。
“先生,以后别给我们送东西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以后,以后也别再来了,男女授受不亲。”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俊逸的先生对她存着不一般的心思,一口气将话说开了也好。
谢瑾一顿,垂下密密的睫毛,提着猪肉,逆着光看向云谣,云谣巴掌大的小脸让迎面的晨曦渡上了一层毛绒绒的微光,侧着脸,微低头,眉头小小的皱着,青葱般的细指缠绕着衣角,看来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斟酌了良久。
他作了个揖,道“是在下唐突了,造成了云姑娘的困扰,惹人烦躁,是在下的不是。”
一番话毕,倒令云谣愧疚了起来,“没,先生没错,我也没烦躁,不是……”
她语无伦次,越想解释却越说不清楚,咬着贝齿,懊悔自己话说的太狠,对方只是一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端的是清风明月般的性子,对自己好也是小心翼翼,她怎么能如此直白的打人脸
只听对方又鞠了个躬,道一句“抱歉”转身往隔壁走,挺直的脊背看起来脆弱又无助,步伐破碎又凌乱,云谣心里一软,想喊他,但生生忍住了,当断则断,别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