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会怕呢。
她说完,便掩门离开了。
那萦绕在牧南星身上的愁绪,被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击散。牧南星又变回了平日里的牧小侯爷。
冯回赶回驿站时,已经是深夜,他一日未用上饭,便出声嘱咐厨房备点酒肉。
伙计弯着腰,神态恭敬:“宝扇姑娘已经安排好了,饭菜都在锅里温着呢。”
冯回一听是宝扇安排的饭菜,心中既感动又别扭。
饭菜已经提前做好了,而且是放在锅里,隔着热水加热保温。既不会毁掉饭菜的滋味,也节省了置备饭菜的时间,能让冯回一回驿站,即刻就能用上饭菜。
“那就端上来吧。”
总共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特别是汤,熬煮了几个时辰,汤里加了滋补的菌菇,小火煨煮到现在,味道鲜香可口。这饭菜份量正好,冯回是个不浪费粮食的人,如果饭菜多了,他即使已经饱了,也必定会吃下的。今日的饭菜份量吃光后,他只觉得腹内有七分饱。
冯回虽然想吃肉喝酒,但伙计说,宝扇安排过,若是晚上吃了太过荤腥油腻的东西,那些东西便会堆积在腹部,次日便会觉得难受。再加上菌汤确实滋补美味,一下肚,冯回便觉得身上的疲惫去了几分,也不惦记什么酒肉了。
回房休息时,又听闻牧南星今日问过他何时回来,心头只觉得奇怪。宝扇关心他,他虽觉得别扭,但心里倒还是自在。但牧南星关心他,冯回只觉得坐立难安,要不是伙计说过,牧南星已经歇下了,他定是要冲到他房内,好好问问他今日是什么意思。
宝扇和冯回一起去了街市,买了几封点心,一副首饰。
“冯回大哥,你要买些什么?”
冯回摇头,他吃喝穿用,都是军营里发的,来街市也想不起该买些什么东西。宝扇见他如此,便起身要回驿站。
张尚右手已经废了,但张夫人总觉得是大夫医术不精,非逼着大夫给张尚右手开药。大夫没有办法,只能开了些活血化瘀,对右手无害的方子。废手这事,张府上下瞒得紧,张夫人怕张尚知道了,心中难过,便在府上说过,若是谁敢议论此事,让张尚知道了,就将人打废了,再发卖出去。废人还能卖去哪里?下人们想都不敢想,自然是把嘴巴闭紧。
因为不知道右手的事,张尚心中倒是不难过,他的右手虽然还是没有感觉,但大夫说了,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何况他这可比伤筋动骨厉害多了,不得好好养养才能好。只是惦记着宝扇被人抢走了,张尚心里挂念的很,催着下人去找。一日找不到,两日找不到……日子久了,张尚开始茶饭不思起来,人也瘦上许多。张夫人心里骂着宝扇是个狐媚子,害得她儿子断手又伤身,一边还得哄着张尚,劝慰他人总能找到的。
即使属下拿了蛐蛐儿,通体雪白的学舌鸟来逗他,张尚还是快活不起来。他白天晚上,连梦里都是宝扇的影子,此时他真是恨透了那个坏他好事的人,要不是那人,他早已经把宝扇哄回府里,那用得着在这里犯单相思,却连美人的影子都碰不着。
张尚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却隐约看到了宝扇的影子。他拉着那日随着自己出府的随从,语气里带了急切:“你看,那是不是宝扇?”
随从自从挨了板子,还没歇上半天,就听说张尚醒了,叫着嚷着让他伺候。随从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去伺候张尚。如今张尚问话,他两腿还在发抖。
顺着张尚的手指望去,随从连一片衣袖都没看到,他只当这位主子眼睛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