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其确定,方才宝扇所为,是心存故意。
听到白季青的话,宝扇眼眸中泛起波澜,她仰头直视着白季青的眼睛,开口便是轻声软语:“白师兄。”
她明明没有刻意放轻声音,或者是耍弄心思,撒娇卖痴,落到白季青耳中,却觉得心尖酥麻,微微发烫。
“如何?”
“白师兄是要去告状吗?”
闻言,白季青拧眉,双眸中带着怒意。
宝扇轻声道:“白师兄既然认定此事,我再作辩解也是无用。若是白师兄想将所谓的事实,告知玲珑,叶师姐,或者是文英师兄,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阻拦不得。宝扇孤身一人,哪里能反抗,便任凭白师兄作为了。”
她字字句句中,无只言片语是承认故意打碎瓷碗,这番示弱的举动,倒衬得白季青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白季青看着近在咫尺的姣好面容,微微颤抖的红唇。
与其去告状,做些小人般的行径,他更想……不是宝扇所说的吗,任凭他作为吗……
……
出乎宝扇意料之外,白季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宝扇还以为,按照白季青的性子,此事会难缠的紧。
不过宝扇并没有认定此事已经了结,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与其将把柄交到别人手中,妄想依靠旁人的一时心软和怜悯,隐藏秘密,倒不如主动说出。
宝扇将此事告诉了谢文英,讲到失手打翻瓷碗时,宝扇脸色惨白,像是极其害怕。
谢文英拧眉听着,开口询问:“小师妹此番前来,可曾说过因为何事?”
宝扇轻轻摇首,柔声猜测着:“可能是因为上次的玉钗之事,其实玲珑已向我道过歉,我并不与她计较。”
她说并不与曲玲珑计较,却并不是不在意此事。
谢文英知道宝扇心思纯粹,因为身子虚弱常年养在家里的缘故,习惯了温顺乖巧,甚至是忍气吞声。玉钗之事,宝扇并非不在意,而是因为心思良善,不与曲玲珑计较。但曲玲珑却利用这份良善,轻巧揭过去她对于宝扇的羞辱,意图想和宝扇和睦相处。
谢文英眉峰沟壑分明,他不清楚是在何时,小师妹变成了这般不知事的人。
宝扇像是想通了什么,原本就苍白的脸颊,越发晶莹,她颤声道:“是因为旁的事情吗?”
谢文英不想让她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语,闻言走到宝扇的身旁,目光幽深:“是。”
不等宝扇开口询问,谢文英继续道:“小师妹若再这般,你便不用接下她的好意。”
鸦睫不安地颤动着,如同轻盈的蝴蝶,振动着翅膀,宝扇细声道:“可是她是文英师兄的师妹……”
谢文英还未开口,怀中便被温香软玉紧紧拥着,仿佛将他当作了溺水之人唯一的浮板。娇柔身躯在怀,谢文英没有所谓的浮想联翩,只觉得宝扇的身子微凉。
“与师兄妹的情意无关。”
谢文英这般古板守旧,大义凛然,让宝扇欲言又止,声如蚊哼地问道:“若是我做了错事,文英师兄也会任凭旁人处置我吗?”
尽力忽视着心头的异样,谢文英拢起眉峰:“你做了什么错事?”
宝扇轻蹭着身下僵硬的胸膛,伸出芊芊玉指细细数着:“有很多呢……因为药汤苦涩,我偷偷倒掉了一半……摔破了玲珑的好意……和白师兄顶嘴……”
谢文英听到她单单因为药汤苦涩,便不顾身子,不遵循大夫嘱咐用药,声音发凉,冷声斥责道:“太过胡闹。”
……
叶慕雅看着追查到的线索,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她口中念念有词道:“怎么会,不可能……”
余光瞥见有人走进来时,叶慕雅立即将线索揣进怀里,看着白季青道:“白师弟。”
白季青此次前来,是知道叶慕雅负责追查偷袭云凝峰的那几人,到底归属于何等门派,但耗费了许多时日,仍旧一无所获。他身为云凝峰弟子,理应前来帮助二师姐排忧解难。
得知白季青的来意,叶慕雅眉峰舒展,顺手为他安排了一些事宜。白季青凝神细看,询问着叶慕雅可有所进展。
叶慕雅神色微顿,回道:“还未。”
白季青轻叹:“不知是何门派,竟然能潜入云凝峰,还伤了众多弟子。”
叶慕雅沉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