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骁见最后一人也已倒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那笑嵌在他正义凛然的面孔上,是扭曲的,甚至狰狞的。
“老太君追查?只怕离开焦眉山后,徽山都会易主,谁是谁非惯来由赢家说了算,仙盟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何来的讨伐?”
“你这话什么意思?”姜木晗道,“你是说,你们要把老太君也……”
阿织一直盯着楼骁,忽然觉得不对劲。
如果说,只要碰到楼骁灵气的,都会化作枯尸,那么——
她记得姜同尘被宋梁咬了之后,楼骁让姜和光留下照顾兄弟,随后用灵力在地上划了一条禁制,说只要遇到危险,踩破禁制他即有所感应。
姜同尘后来变成枯尸,姜和光情急之下,必定踩破禁制,那他必然接触到了楼骁的灵力。
这么说,他应该已经死了。
他若死了,眼前的这个姜和光是谁?
还有,方从山适才原路返回,去寻姜氏兄弟,姜和光回来了,方从山人呢?
还是说,方从山已经遭遇不测?
阿织移目看向姜和光,倏然出声提醒:“当心!他就是那只食婴兽!”
姜和光听了这话,目光中浮现一抹怔色。
慢慢地,他本来无辜的眼神变得得意起来,下眼睑深陷下去,眸色化作血红,背脊一下抻长,背心出凸起来,居然变成了一只母兽。
母兽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响彻整个山洞,它厉笑三声:“你就是姜瑕那个小徒弟,可惜啊,我竟小瞧了你,我原本不打算惊动任何人,悄悄把你们一个一个拆吃入腹的,眼下看来,只好打一场了。”
到了这个地步,众人再不迟疑,纷纷祭剑应敌。
初初低吼一声,强忍着缚妖索的威压,化作无支祁的兽形,说道:“当心,我这些年跟它交手数回,它有点古怪,十分擅于藏匿,不要被它逃了。”
食婴兽大笑起来:“逃?今日我可再不会逃了,那东西我琢磨了二十年,今日总算修得正果!”
说话间,它已张开利爪,猛地朝阿织扑去。
阿织早有准备,疾风撑起的屏障几乎让整个石洞震荡,岂知这食婴兽料到阿织不好对付,这一下竟是佯攻,空中一个灵巧的转身,掉头往宁宁袭去。
宁宁早已撑起剑障,没想到这剑障在食婴兽的利爪之下一击即碎,眼看食婴兽抓向宁宁的面门,无支祁怒吼一声,从一旁飞扑过来,狠狠将食婴兽撞开。
与之同时,阿织念诀引动玉尺,尺刃直取食婴兽背心,一旁的楼骁一直盯着阿织,身形在原处一闪,下一刻,出现在食婴兽身后,持剑为它挡下一击。
姜木晗趁机催动剑诀,剑雨扑簌簌朝食婴兽落下,食婴兽高吼一声,四爪在地上一撑,纵身上墙,它的身形快如鬼魅,几经腾挪,劈掌朝姜木晗扑去,掌风的煞气将姜木晗祭在身前的剑震落在地,姜木晗抽鞘抵挡,剑鞘与兽掌相抵,直接被崩断,姜木晗摔落在地,呕出一口血来。
积蓄在阿织身遭的风雷之力终于起势,轰一下震开,煌煌天雷在食婴兽周遭落下,石洞受不住这雷霆之威,四面墙崩碎,烟尘与碎石飞溅,食婴兽被一道雷劈中肩头,剧痛之下忍不住低吼一声,只觉得右前肢快要废了。
阿织趁此时机转头问初初:“无支祁,你说它古怪,除了擅藏匿,它还古怪在哪里?”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初初来到阿织身边,双臂触地,铜铃一样的双眼怒视着食婴兽:“我也说不清,从前只觉得它伤而不死,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好像忽然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