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药想钻回项链，但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己视线被浓稠的深色彻底遮盖——
所有浮动的尘埃与烟雾却在瞬间静止了。
粒子停顿，瞬息拉长，仿佛在这一刻达到了永恒和彻底的静止，沈药睁大眼，瞳中倒映出的雾气慢慢像走错片场般散去。
“抓住你了。”
谢西洲骤然睁开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还顺带从书包里掏出一只蓝色口罩戴上，以免自己吸入太多这种诡异的气体。
他打了个响指，眼前的黑雾像是不甘地扭动了一下若有似无的身躯，从中忽地横出一只手臂。
“人类……”
这回不再是虚幻般震荡脑海的传音，而是实打实的，无比阴沉的一道声音，像是几百年没有说过话似的，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嘶哑，让人想起停在枯树枝上的乌鸦。
“狗叫什么？你以前不是人类吗？”谢西洲把沈药收回项链里，随即毫不客气地捏住那只手臂一拧。
“咔擦”一声，手臂应声断裂，掉落在地上，骨头瞬间化为腐水消失。
“呃————！
谢西洲“歉疚”道：“不好意思。”
他又有些诧异地摩挲了下手指，评价道，“筋骨不行，年纪轻轻，如花大好的年纪怎么就骨质疏松。”
已经死了上百年的鬼：“……”
似乎因为那一瞬间的疼痛，声音变得恼怒又暴躁：
“你该死……怎么回事？没有人类能够不被我催眠！”
“一般来说，在有镜子的情况下，”谢西洲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发出闷响，“我是睡不着的，无论谁做什么都一样。”
他跟一个责怪男友没记住自己生日的女友一样，“好好记住了，下次要是忘了，我可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镯，之前从酒店拿到的控制系道具还没有用过，这回用上了，没想到还挺好用。
声音沉默了一会。
“那么，现在该我问你了吧？”谢西洲忽而调转攻势，声音沉了下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接连对着栾川、辛以及我下手，你们这个组织似乎对于我的这个新手任务十分重视啊？”
从一开始栾川被追杀，到后来辛被诱引，再到现在要在公交车上直接除掉他，重视程度一步步在提升，以至于不惜引起管理局的注意。
“你不会知道。”黑雾怨毒道，“你会死。”
“你会死——就像我们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拉长的声调破碎又高低不平，仿若含着血沫，谢西洲抬脚就踹了过去。
“你这话跟那些说喝了水的人百分百会死的言论有什么区别？”
被踹中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那图案黑雾“砰”地爆炸般的一声后消失。
有血滴落，缓缓流淌在一小块地板上，像是什么诅咒般在地板上蜿蜒蔓延，恶毒地朝人爬去。
谢西洲抽了一张纸巾踩在脚下，冷冷地用鞋底残忍碾过那一块血色，很快将那一块擦拭干净，他再用另一只纸巾捏起来，丢进垃圾桶。
新bug解除，管理员能量值+10。
谢西洲坐了回去，观望着周围已经缓慢苏醒过来的乘客，摸了摸锁骨上躺着的爱心。
手机响起提示音，竟然是一道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内容却让人视线凝结。
“天芯娱乐公司，辛·里斯特，出事。”
谢西洲轻呼出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忽的转头望着窗外飞速变换的景色，无数行人形形sè • sè地走在街道上，里里外外看去，一幕幕都是平常的烟火气，他却在明窗上与自己的倒影对视。
那双眼睛有些冷，像是物质堆积的一块结晶，带着无机质的冰凉，和往常谢西洲的目光截然不同，与窗外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点吓人。
谢西洲看了两眼，忽然锤了下窗，不高兴道，“什么b眼神，再这么看我打死你。”
机智地与自己的倒影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