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扫见路云泽的小表情,心里大概猜出了路云泽为什么会不开心。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小孩,而且路云泽不像墨婷婷她们那么单纯,路云泽心思更深一点。而且余秋和路云泽也不太熟,没法上去直接安慰。
余秋轻轻踢踢自家崽的屁股,给崽使了个眼色,余揪揪虽然不太懂,但还是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颠颠地跑到了路云泽身边,仰头看他,“哥哥。”
路云泽看他一眼。
余揪揪拉住他的手,软软地说,“哥哥,别不开心了,好不好呀?”
路云泽放下鱼桶,他回握住余揪揪的手,用几乎淡不可闻的声音同他说,“嗯。”
比赛过后,路云泽还一直牵着余揪揪的手,想要一起吃饭。没招,余秋又去路颍家蹭了顿饭。
路颍做饭手艺是真的没得说,她做了红烧鱼,鲫鱼豆腐汤,甚至还用鱼糜做出了纯天然的炸鱼丸。
余秋跟在旁边打下手,抽空瞥了眼路颍,犹豫着要不要和路颍聊聊路云泽的事儿,但又害怕交浅言深,言多必失。路颍怎么也40的人了,未必会听会信他这个毛头小子的话,毕竟他给人当爹也没几天,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观察就是对的。
路颍逮住他偷看的视线,“余秋,你看我做什么,有话和我说?”
余秋憨憨摇头微笑,“没有没有。”
一顿饭过后,余秋帮着路颍洗完碗,收拾好厨房后,带崽回家午休。
午休之后,是下午的活动。
下午的活动分为成人组和儿童组。
成人组是四位嘉宾一起去干农活儿。儿童组的任务是每个小孩拿着100块钱,用这笔钱去村里超市商店给家里置办物品,大人不能要求孩子买什么,一切都得让小孩儿自己决定。
成人组都是干农活,倒是出不了什么事儿,问题就出在了小孩组这里。
四个小孩到镇上的菜市场买东西,中间去商店时有一段路因为刚下过雨,泥泞不堪,小孩子们都不太愿意走过去。而路云泽作为四个小孩里最大的孩子,就承担了帮其他三个小孩进去买东西的重任,三人把想买的东西告诉路云泽,路云泽替他们买回来,剩下三个就托腮坐在菜场等路云泽出来。
皖南镇整体经济并不发达,很多成年人得出去务工,小孩作为留守儿童放在村里给爷爷奶奶养,久而久之这些留守在村里的儿童性格都比较大咧咧和野,平时最喜欢成帮结派的在菜场附近晃荡。
当时有几个约莫十来岁的小男生群体,路过菜场,看到菜场口坐着的三个陌生小屁孩,每个小屁孩脚下都放着一个鼓囊囊的兜兜。为首的那个大男孩便自来熟地走上来,问道,“小孩儿,你们兜里都装的啥啊?”
余揪揪把兜兜打开,大大方方地展示给男孩们看。
为首的黄毛男孩看完余秋兜里的东西,又要去看俩小女孩的。但可能是因为陌生人要接近,再加上是几个不太面善的陌生男生的缘故,两个小女孩下意识地往后缩,不想让他看。为首的墨婷婷直接把徐小米护在身后,“不给你看!”
黄毛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事儿怎么这么多呢,?”
他一笑,他身后的小弟也跟着笑。
可能这个笑意在他们看来没什么恶意,但对两个才四岁出头的小女孩来说,他们就带着股扑面而来的威胁感,尤其黄毛还试图上手去翻她们的兜兜。
余揪揪想到爸爸说过要保护女孩子,他咽咽口水,鼓起勇气,展开双臂,挡在两个小女孩面前,“她们不想让你看,你快点离开!”
黄毛和小弟们对视一眼,嘿嘿笑着,“你们这群小娃娃,事儿怎么这么多啊,你们知道我大哥谁吗?”
黄毛又往前走了一步,“你们是不是怕我们啊,怎么还敢跟我这么说话呢?”
余揪揪能感觉到身后小女孩们的瑟缩,他其实也有点害怕,但他仍保持着挡在女孩面前的姿势,故作凶巴巴地说,“我...我们才不怕你,你...你快点走啊。”
黄毛压根不怕他们,只是揉揉肚皮,挑眉玩笑道,“我要是不走怎么办?”
余揪揪有点想哭,试图推他让他离开,“你赶快走!走!走!”
但三岁的余揪揪显然推不动十岁的黄毛,他推了几次黄毛都纹丝不动,徐小米已经被吓哭了,墨婷婷状态也不是很好。黄毛估计也怕在逗下去会出事儿,他啧了声,就欲带着自己的弟兄们离开。
余揪揪为了能赶他走,一直在用最大的劲儿在推他。现在黄毛乍一要离开,余揪揪手上一个失力,直接摔在了地上,下巴嗑在台阶处,余揪揪当时委屈地眼泪就下来了,两个小女孩也顾不上哭了,忙去扶余揪揪起来,徐小米还带着哭腔地瞪着黄毛,“你应该跟揪揪弟弟道歉!”
黄毛小团体察觉出来不对,但他们觉得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就是这三小孩玩不起罢了。他哼了声撂下了句,“关我什么事儿,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便带着小团体拂袖离开。
而等路云泽从超市出来时,就见到了余揪揪摔在地上的这一幕,其他两个小姑娘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他皱了下眉,连忙跑上去,扶起余揪揪,询问怎么回事儿。
余揪揪下巴红了一大片,可怜巴巴地看着路云泽,小鼻子委屈地一抽一抽的。
两个小女孩磕磕巴巴地将情况复述了遍,路云泽先是仰头看向一直跟着他们的工作人员,皱眉询问,“你们都不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