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茵茵行过万福礼,“正是小女子。”
段崇显让人搬来椅子,又上了点心,笑道:“既是大都督的人,就无需绕弯子了,有事请讲。”
大都督的人......这话很是歧义,可阮茵茵急于打听长姐的下落,没去注意细节。
道明来意后,她绷着一根心弦等待对方答复,清凌凌的眸光含着对亲人的牵挂。
段崇显习惯性地刮了刮眉骨,让阮茵茵能将记起的要点全部写在纸上,譬如长姐的容貌、牙行的原址。
“我在十岁时,托人作了姐姐的画像,先生请看。”
摊开珍藏五年的泛黄画像,阮茵茵绷紧了记忆的弦,头有些胀,“先生有把握吗?”
“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段某只能说,尽力而为。”
“那也多谢。”
段崇显盯着画像打量,陷入沉思,五年能改变一个孩童的面容,却改变不了成人的皮相,即便会沧桑些。
在他思虑间,耳边再次传来阮茵茵的声音——
“我还想向先生打听一个人。”
“何人?”
阮茵茵从袖管里取出一张纸,摊开在段崇显面前,画的正是贺斐之那枚裂玉的图案,“我想跟先生打听,这枚玉佩的主人。”
话落,段崇显明显怔忪了下,随即笑道:“跟段某打听消息很贵的,大都督的人情,也只够一则消息。”
“先生开个价。”
“小姑娘,送你句话,不该插手的事,千万别沾边,会陷入险境。”
从杳渺阁出来,阮茵茵一路上都很闷,那玉佩究竟有何特别,才会让贺斐之一直佩戴、段崇显有生意不做?
坐上马车时,她捏捏侧额,想起贺斐之昨晚答应她今日下值后会回府来住,便想着为他做顿馄饨。
在印象里,他最喜欢就是热气腾腾的馄饨。
与后厨打过招呼,她借着砧板剁馅、和面,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一大锅馄饨。
当贺斐之瞧见端着托盘走来的阮茵茵时,并未觉得惊讶,以前在小镇时,常听她说,清贫中寻乐,富贵中求实,人间烟火和诗情画意是相伴相生的,缺了哪样都会使人变成行尸走肉。
“做的什么?”
“鲅鱼馄饨。”
将碗筷摆放在书房正中的食桌上,阮茵茵故意道:“做回世家子,不会就嫌弃我做的饭菜了吧?”
知她在打趣,贺斐之没有接话,起身走到铜盆前净手,之后与阮茵茵一道围坐在食桌前进餐。
阮茵茵尝了口汤汁,觉得还算鲜美,视线瞟向对面的男子,心里轻松许多,至少,他还喜欢吃她做的饭菜。
许是心里装着事,她在咬开一个馄饨时,被馅里未剔净的鱼刺扎中舌头,发出“嘶”的一声。
贺斐之看过去,“扎到嗓子了?”
是比嗓子还难以启齿的舌头,阮茵茵漱了漱口,舌头上的痛意未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