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恬很是好奇,上次金手指刷新,是为了保住长荣哥哥的一条性命,而长荣哥哥能不能活下去,算是她人生中的一大转折点,所以她觉得那金手指刷新得相当及时。
而现在,在妈妈即将接近的时候,金手指又刷新了,难道这次的宝箱跟妈妈有关?
会是什么东西呢?
她不知道,她确认了一下指南针指示的位置,狐疑地看着郑长荣:“长荣哥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郑锦绣瞧着小两口要说悄悄话,便笑着去码头等着,孟恬恬赶紧拉着郑长荣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长荣哥哥,帮我取个东西。这次还是在水里……”
她指着码头的方向,宝箱就在离码头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了。
好在这会儿快中午了,集市上的人都收摊了,郑长荣就算跳进水里,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什么。
郑锦绣倒是看到了,不过她什么也没问,而是耐心地陪着儿媳妇等着。
不一会,郑长荣真就在水下珊瑚礁群落里摸到了一把钥匙,他好奇地游回来:“难道是上次谢玉秀结婚你弄丢的?”
“啊……嗯。”孟恬恬根本不知道这是谁的钥匙,不过既然系统觉得是宝贝,那就一定是有用的,她便扯谎道,“老家的。”
郑长荣知道她在撒谎,也没问,把钥匙递给她后,三人便找到船家一起回了海珍珠。
坐在船上,孟恬恬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把钥匙,造型倒是平平无奇,不过钥匙头部正反两面都刻了一个编号“6-9”,看样子像是监狱那边的。
而关于这把钥匙,系统只提示了几个字:交给霍齐家。
孟恬恬看得云里雾里的,索性不想了,反正马上见到妈妈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谢家后院,苗金花借口要出去弄点草回来喂兔子,挎上篮子拿上镰刀出去了。
阮娇娇最近妊娠反应大得出奇,只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记得帮我约个没人看诊的时间,我要把这孩子拿了。”
“你闭嘴吧,我心里有数!”苗金花蹙眉,脸上闪过暴躁的神色,掩上门离开后,她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两份午饭放进了篮子里,随后一路来到了一处山脚下,拨开山洞前的荒草,一猫腰钻了进去。
里面光线不错,有人专门在山洞里负责戍守和照明。
见着她来,那把守的男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进到里面,山洞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借助天然洞穴而改造的地下牢房便出现在了眼前。
牢房里阴森森湿哒哒的,里面只关了三个人,里面看守犯人的男人长得尖嘴猴腮的,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道:“你最近来得挺准时啊,今天又给他带了什么好吃的?”
“还能有什么好吃的,老样子呗。少不了你的,放心吧。”苗金花把其中一份午饭递给了看守,随即提着篮子,往编号为6-9的牢房走了过去,“怎么样,左辉丢的那把钥匙配好了吗?”
“配好了,反正他也不怎么来,还在我这里放着呢。”看守姓冷,那眼神确实没什么温度。
苗金花叹了口气,打开牢房门,端着饭菜走了进去:“霍大哥,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辣汤饭,还有一屉煎饺,椰子也是刚摘的,新鲜,来,你先吃,我帮你削个吸管。”
被称为霍大哥的男人很是狼狈,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也都长到了脚踝处,因为长期疏于打理,都拧结成了疙瘩,一团一团的纠缠在一起,一看就是被关押了很多年岁了。
因此,他的面庞被掩盖在了凌乱的额发后面,即便山洞顶部有一缕日光倾斜而下,也看不清他的五官到底是什么样。
他排泄的地方就在身后的一个小洞里,洞口通往下面一层的溶洞,直接就被水流冲走了,倒是省得麻烦,这么一来,洞中并没有屎尿的臭味,但挥之不去的,却有股常年不见天日的腐烂的霉味儿。
男人身上束缚着重重锁链,身体倒是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外伤,但因为长期缺乏光照,皮肤白得像是生了病似的,隐约还有些反光。
他听着苗金花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就像以往每次她来,他都不理不睬。
苗金花也不生气,耐心地削好了竹吸管,扎好了椰子,她便出去了。
她锁上牢门,默默叹了口气:“霍大哥,你何必呢,霍齐家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这么固执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倒是你那个小外甥女,现在可是被找回来了,你难道不想去见见她吗?她都结婚了,结婚那天拜高堂,拜的可是我这个后妈。你可别说,这孩子真的懂事,嘴巴甜的呦,可招人喜欢了,就是可惜,她自小被养在了乡下,如今就是个没文化的土包子。你要是真疼她,你就该配合组织的安排,出来后还能亲自教导教导她,免得你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没脸面对你那个妹妹,你说呢?”
里面的人一言不发,像是聋了哑了一样。
苗金花习惯了,自顾自道:“你慢慢考虑吧,我明天再来。”
等她走了,里面的人才有了动静,饭碗被打翻,椰子也被踹得远远的,随着他剧烈挣扎而响起的,是沉重的锁链摩擦在地上的声音。
看守已经懒得管他了,只骂了一句:“不吃?不吃你就饿着吧!”
苗金花离开后,赶紧割了兔子草,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又打包了两份午饭,回去带给阮娇娇和她自己吃。
到了家里,苗金花才发现阮娇娇不见了。
她急得团团转,跑到门口见人就问,一路追到了码头,却还是晚了一步,阮娇娇听说了霍齐家回来的消息,已经强撑着不适的身体,上船去了。
她要亲眼看看孟恬恬的妈妈到底是何方神圣,以至于让谢振华这个死老头子念念不忘了十八年。
船行海上,风浪不大,阮娇娇心里却波涛汹涌,惊涛拍岸。
她恨得牙痒痒,却死活也找不回自己的系统了,除了无能狂怒,就只剩下一些腌臜的恶毒念头,可她没有勇气去施展,因为她知道,没了系统的帮助她什么都不是。
她手里攥着的能保命的,也就只剩最后一点关键的秘密了。
现在事情还不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她准备走一步看一步,要是谢振华那个死老头子真的要离婚复婚,她就……
她就鱼死网破!
她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海珍珠,为她一步错步步错的现状而感到悔恨不已。
早知今日,那天晚上就不该拉扯郑长荣的,不拉扯他,照片就不会掉出来,照片不掉出来,死老头就不会——
慢着,这霍齐家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就算死老头去找她,也不至于有这个神通从孤绝百丈的悬崖上把人救下来啊。
难不成……
难不成是孟恬恬有系统在帮忙?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阮娇娇差点把自己吓个半死,不能吧,什么系统能隔着千山万水插手到云南的事情上啊?
她的系统升到满级都只能照顾她周围方圆五十里的地方呢,怎么可能孟恬恬的系统会那么厉害?
她不信,也不愿意相信。
渡船越发接近海珍珠了,那边的炮竹声已经清晰可闻,阮娇娇深吸一口气,决定今天先装个好人,探探虚实再说。
海珍珠的码头上,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郑长荣特地请了假,领着媳妇和老妈等在了最前头,旁边站着的是刚刚赶回来的谢玄英和谢钟灵。
再往后便是张娟张华她们,对面站着的则是海珍珠唯一的公社书记,他丢下了手里的事情,亲自过来迎接这位传说中的核物理专家,主岛那边的大市也安排了一个常委过来捧场,姓刘,还是个副市长,级别不算低了。
除此之外,谢振华的老战友们也都来了几个,主岛那边的政委也来了,再加上张婶儿等好奇的百姓们,不大的码头上,围了足足三四百号人。
霍齐家站在船头,老远就看到了最前面的几个年轻人,谢振华站在她旁边,眼含热泪地介绍着:“那个个头很高的是咱玄英,对,左边那个,不是穿军装的那个,那个是老三女婿小郑。玄英旁边那个个儿高的闺女是老二钟灵,小郑手里牵着的才是老三,老三还没长开呢,估计过阵子能跟她姐一般高。”
“真好,十八年了,我可算是见到我的三个儿女了。”霍齐家依旧攥着手里的怀表,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很紧张,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了,赶紧松开一只手理了理头发:“我发型没乱吧?衣服也没脏吧?”
“不乱,清爽整齐,好看着呢,衣服你刚不是问过了,一点都不脏。”谢振华见发妻这么忐忑不安的,很是心疼,安慰道,“齐家,你别想那么多,孩子们都盼着你回去呢,你人到了就好,发型衣服什么的,没有孩子会在意这些的。”
“你懂什么?我这都十八年没见过他们了,可不得留个体面光鲜的好印象吗?”霍齐家白了谢振华一眼,这么不解风情,当初她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奇怪。
谢振华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船身靠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做什么,便帮着去放舢板。
舢板落下,溅起了一阵水花,模糊了孟恬恬的视线,她攥紧了郑长荣的手,呼吸骤然紧张起来。
看哪,船头那个就是她亲妈,穿着她去首都后定做的一身新衣服,格外的精神。
上装是纯白色的的确良衬衫,下装是纯白的的确良直筒裤,脚上踩着一双白球鞋,头发梳成一条简单的长马尾,整个人看着清清爽爽,利利整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