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给他缀月白玉黑金小冠的小厮身子一僵,赶忙垂首道。
“王爷,可是小的哪里没梳好?”
宋溪亭:“无事。”
落雪天地滑,要比往常更早一些出门才是,宋溪亭穿戴得极快。
不一会,绣着云纹的锦靴便踏入了皑皑白雪之地。
没睡够的梅雪嫣眼睛又酸又涩,她想睡觉,但今早折腾这么一出,她现在又完全睡不着,整个人处于一种僵持的痛苦中。
而就在梅雪嫣揉着眼睛,想给自己来个眼保健操加速睡眠时,她粉嘟嘟的鼻尖忽然动了动。
梅雪嫣放下猫爪,转过头去,方才给宋溪亭梳头的小厮走了过来,手里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
“王爷担心你没睡好,让你再喝一碗安神汤。”
***
下朝之时,地上已然有一层薄薄的积雪,正由宫人们快速往两边轻扫着。
宋溪亭一人走在最前方,身后的官员们不论是不是溪派的都只能远远目送,倒不是他们不想同他亲近。
而是北梁有“廊下食”的传统,便是官员下朝后,留在宫殿外的廊下进食,吃公家饭。
宋溪亭嫌廊下食饭菜难吃,从不参与。
宋溪亭确实大多时候比礼官还守礼节,但偏生在这一口吃的身上,从不愿亏待自己。
看宋溪亭不顺眼的几个文官又一次窃窃私语。
“他倒真能无视朝纲?”
“那还能怎么办?先前王御史参他这事的时候,溪派的崔跃上前为他辩驳,只道静王威严肃穆,有他在廊下食,众位大臣也不能专心进食,进食是滋补人之本元精华,为众位大臣身体考虑,才无奈做出此举。”
“歪曲事实,胡说八道,崔跃真乃溪派狗腿第一人,他读了二十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还是状元出身,就这么投身溪派,真为我们士人所不齿。”
“崔跃不过是端递台阶,当时,那人就看了圣上一眼,圣上便立马偏袒,还特地为他破了多年旧例,允他不参加廊下食。”
“实在可气!如今丁太傅还能压着他,尚且如此,若是丁太傅……”
“嘘!别说这般晦气的话。”
“那丁太傅的身体?”
话音落,几个文官一时叹气,意思不言而喻,与此同时,几人眸光都闪过对未来的忧心忡忡。
***
宋溪亭早些年被允出行可等比天子少一匹,但宋溪亭嫌太过招摇,一切从简。
便是从简,宋溪亭的马车也比寻常人更为奢华,就连马车里燃的炭都是珍贵的银丝炭。
宋溪亭揉揉眉心,随手拿起一册公文。
给他添茶的多福心道,他们家王爷虽然名声不太好,但于政事上倒是颇为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