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端着托盘优雅地穿梭在别墅中,大人物们手执香槟低声交流,笑容像被度量过,优雅而矜持,举手投足皆是豪门高贵。
豪门千金的生日会不仅是主人家彰显财力地位的象征,也是上流社会扩充人际圈的好场合。
傅欢愉到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这个时间点,宴会的第一支舞早就已经结束,傅欢愉有些可惜,来得早点的话也许还可以看到商止和陈茵茵跳舞。
那么她就可以装个肝肠寸断,在舞曲的高潮时候就地昏迷,相信隔天圈子里就会传出商止始乱终弃的新闻。
啊呀。
她怎么一肚子坏水。
商止说过这样很不可爱。
可是谁要可爱给他看?
傅欢愉的到来吸引许多注意力。
她虽然进了娱乐圈,但到底出自豪门,外公苏绅更是商圈里手腕厉害的人物。
她与商止的事并不是圈子里的秘密,还以为他们会缠缠绵绵到天长地久呢,没想到商止就要和陈家联姻,一时间这位傅家小千金不就成了“弃妇”。
今天这场宴会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角不仅是陈茵茵,还是商止,为的就是撮合俩人早日联姻。
现在傅欢愉来做什么?
难道是闹事?
宴会里的筹光交错早已停歇,不少目光停驻在傅欢愉身上,只见她盯着某个方向,那正是商止和陈家人谈事情的地方。
傅欢愉走了过去。
*
陈家人最终还是拒绝了陈茵茵的意愿。
商止现在的洺旦集团如日中天,陈家也不遑多让,两家联手就是强强结合,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垄断整个榕城商业圈。
哪怕女儿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但与商止联姻的诱惑也实在太大,两相比较,陈家还是决定忽略傅欢愉这个潜在因素。这不,多次邀请,总算在今晚将商止邀请到。
陈茵茵满脸尴尬地坐在一众亲人之间,为了能让她成功嫁到商家,陈家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家中从上到下,从老到幼,在宴会开始后就对商止端茶递水,阿谀奉承。
商止始终气定神闲,斯文含笑一语不发,虽然没有表态,但表现绅士,甚至在有人为他倒酒时会倾身虚扶酒杯,碰杯的时候还会刻意压低自己的杯子。
听人说话,他模样专注认真,会让人感觉到被尊重和重视。
他周身气韵温雅谦和,漆黑的眸总含笑意,唇勾起来的时候很让人心动。
穿着讲究,西服是高奢复古经典款,系着端端正正的领带,是位禁欲系绅士,似乎还有些传统。
他皮肤白得没什么血色,睫毛很长,偶尔垂眸思考,精美的五官充满温柔蛊惑,就像中世纪神秘古老的种族,在深夜里出行,黎明时回到棺木里沉睡。
偏偏他手中握着菩提珠,手指转动的地方刻着佛经,于是他身上融杂着混乱莫测,让人忌惮的,望而生畏的诡异温柔。
慢慢的,陈家人感觉到商止似乎有些不高兴。
哪句话惹到他的?
似乎是那句——“我们知道您和傅欢愉只是逢场作戏。”
难道不对吗?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正琢磨不明白,忽然听到女孩儿温柔的声音。
陈家人抬头,看到款款而来的傅欢愉,脸色顿时都晦暗起来。
商止自然也是听到动静了的,不过没抬头,唇角微动,拇指下停顿的菩提佛珠终于再次滑动。
傅欢愉坐到商止身边时,立刻感觉到周遭气压低很多。陈茵茵狠狠瞪着她,傅欢愉假装看不懂,亲昵抱住商止胳膊,甜腻腻问:“你怎么来这里玩都不带我?”
商止转过头看着她。
傅欢愉笑得愈发天真懵懂。
商止勾动唇角,“我来谈订婚的事,带你做什么?”
语气那么缓慢温柔,却也凉薄残忍。
有什么在空气里凝固,陈家人险些笑出声,陈茵茵母亲甚至挺直背脊恶狠狠瞪着傅欢愉,顿时有了底气。
傅欢愉在心里撇嘴,真不给面子,如果是个心性差点的姑娘,恐怕就会被商止这句话给侮辱到。
他的意思就是——你算老几?
傅欢愉笑得更加甜美了。
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