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弟的提议,林大柱怎么可能同意,出门前,自家老娘可是再三叮嘱了,绝不能乱花银子。
还让自己特别盯住老三,自家老娘的原话就是,“若你三弟不听,你尽管揍一顿就是了。”
揍人林大柱肯定不会,可银子他还是能管得牢的。
这不,趁着三弟一个没注意,林大柱一把就抢过了他手里的银钱,而后飞快往衣襟里一塞,道:“走走走,咱们现下就去把绣线和绣布买了来,今日若是还来得及的话,咱们就坐马车回去。”
这次来县城,除了卖柿饼,兄弟三人还肩负了采买绣线和绣布的任务。
所以,回家之前,他们还得去一趟绣坊和布庄。
见银子被大哥抢了去,林三柱也不恼,只叹了口气道,“前几日我瞧见叔爷家的云安,正举着手里的糕饼显摆,说是他爹帮他从县城买回来的,当时可把远槐馋的不行,眼珠子都快留在糕饼上了。”
而后,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林二柱,“对了,你家远柏也在。”
说罢,林三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唉,幸好我家狗子不馋嘴,不然看着实在可怜。”
屋里沉默了片刻,而后就听林大柱的嗓门响起,“三弟,你看清楚没,那是啥子糕饼?”
“对啊,啥糕饼你瞧清楚没?”林二柱也忍不住问道。
林三柱摇头,“我也喊不出名字,不过若是到了糕饼铺子,想来就能认得出来,不如咱们现在就过去瞧瞧?”
林大柱和林二柱嗯嗯嗯地点着头,去去去,咱们立马就去。
于是买好了绣布绣线后,兄弟三人很快就去了糕饼铺子,不愧是县城,这不,铺子里头糕饼果子的样数,可比镇上要多出了不少,啥梅花香饼,翠玉豆糕,蝴蝶卷,还有莲叶果什么的,他们压根就没见过,差点把林大柱三人看花了眼。
等走出店门时,一二三四五,兄弟三人共拎了五包糕饼点心出来。
原本他们也没想买这么多,可三弟一会儿觉得这个挺像,一会儿又觉得那个也像,一时倒是分不清,到底哪种才是族长孙子显摆的那款。
最后三人一合计,要不每样都称上一斤吧,就这样,一口气买了三包糕饼下来。
正准备出了糕饼店,林三柱又开口了,“大哥二哥,爹娘他们还从未吃过县城的点心呢。”
林大柱林二柱一听,可不是嘛,这些年,爹娘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兄弟几个,省吃俭用,不说县城的点心,就连镇上的糕饼都没怎么吃过呢。
想到这里,兄弟俩恨不得当场狠抽自己一顿,觉得自己可真是不孝啊,幸好三弟想到了。
买买买,咱们现在就给爹娘买好吃的点心。
于是,兄弟三人又让店掌柜给多包了两包软乎些的糕饼。
才出了糕饼铺子,林大柱和林二柱又听三弟说道,“咱们爹的烟袋锅子都旧成啥样了,怕是整个小高山村再找不出第二把来了吧,大哥二哥,你说要不要给爹新买一根去?”
林大柱和林二柱一想,对啊,可不就是旧得没法看了嘛,那上头的烟嘴好像都已经掉了,还是三弟细心,走走走,咱们现在就给爹买新烟杆去!
见客人买东西这么干脆,卖烟袋锅子的掌柜,顺带推销了他家又细又不呛人的好烟丝,还说,抽了他家的烟丝,保证说话洪亮,嗓子不咳嗽,也不沙哑。
几人一听,心想,这还用说吗,这么好的烟丝他们当然得买点啦,这样自家老爹就不会老是咳咳咳了。
本以为应该再没东西可买了。
结果两人又听三弟回忆起一件事来,“上回娘一直朝大伯娘头上看,起先我还有些纳闷,咱娘到底看啥呢,后来才发现,原来大伯
娘头上居然插了根银簪,难怪看的咱娘眼馋了,唉,娘连根银簪子都没有,一年到头都只有木簪子插着。”
“眼馋啥,有啥好眼馋的。”林大柱大手一挥,“咱们当儿子的,哪能让娘连根银簪子都没有,走!咱们现在就给娘买银簪子去。”
于是,出了烟袋锅子铺后,兄弟三人直接去了银楼,而后左挑右选,最后花了六钱银子,给自家老娘买了一根喜鹊登梅花样的扁簪。
接过簪子,林大柱小小心心放进了怀里,这可是六钱银子呢,自己可千万要收好了。
等出了银楼,林大柱和林二柱就直接往客栈走,逛了半日的街,今天他们肯定来不及回镇上了,只能在客栈歇上一晚,明日再乘马车回家了。
只是三弟这是啥意思?
这不,等林大柱和林二柱走出去老远,再回头看时,就见自家三弟还是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一副满脸为难的样子。
“咋啦?”林大柱纳闷,“你不会又想上茅房了吧。”
刚刚不是才去过吗。
谁又想上茅房了,林三柱翻了个白眼,“明日你俩准备就这样回去?”
林大柱林二柱不解,“不这样回家还要哪样回家?”
林三柱朝两人看了看,“你们想啊,咱们给爹买了新烟袋锅子和烟丝,给娘买了银簪子,又给娃儿们买了好吃的糕饼点心,可给媳妇却啥都没买,你们说,若是她们生起气来,会不会把咱们赶出房啊?反正我是肯定不敢就这样回去的。”
林大柱和林二柱立马想起了自家媳妇狠掐人的劲儿,顿时觉得到时被赶出房门都是轻的。
“那你说咋办?”两人看向林三柱。
“还能咋办,”林三柱伸手往边上的花姿阁一指,“要不咱们进去瞧瞧?”
林大柱和林二柱没犹豫,抬腿就跨进了店门。